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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于是夏童一听笑娟如此称呼,先就和颜悦色,对她说:“坐吧!我们可以好好地谈一会,我才下班去吃晚饭。”

  “老板。”杨笑娟又叫了一声,却没有话接下去。

  “干么吞吞吐吐的?这不是我们之间应有的现象,是吧?”

  “老板,市场内又有关于你的谣言。”杨笑娟叹口气。

  “市场上什么时候试过没有关于我的谣言了?你紧张些什么?”

  “这次更严重。”

  “何以见得?”

  “他们说你越爬越高,由叶骏豪变为荣必聪是十级跳。”

  “承他们的贵言。”夏童开心地俯身向前,压低声线说:“你知道我那老板原来真有甚多过人之处,相当吸引。”

  “你真的喜欢他?”

  “嗯,我想我是的。”

  “那就无话可说了。”

  “无话可说就不要说,我们从来都心照不宣。”

  “可是,你知道市场内对荣必聪的批评吗?”

  “什么批评?”

  “最近最严重的一桩事件是邹小玉。他令一个无辜的女人跳楼自杀,这个女人是他职员的妻子,这职员的父亲于他有救命之恩,而且,这女人已有身孕。荣必聪是始乱终弃。”

  “唧唧唧……”夏童以语音禁止杨笑娟说下去。

  “老板,你不以为然,你在盲目信任他了,是不是?我最担心的还是这种情况。我相信你不会为权位名利而喜欢荣必聪,可是,他可以欺骗你,而你可以被欺骗。”

  “笑娟,听我说。”

  夏童坐直了身子,清一清喉咙,说:“如果你不是本着爱护我的心来跟我说这番话,我不劳向你分析。笑娟,你冷静地想一想,一个成年的女人,百分之一百被人欺骗的可能性有多高?今时今日,一个女人因怀孕而引致不能解决的难题有多大?她没有事前的准备,只有事后的仓皇,理由安在?这些都是很残忍的现实问题,但不容我们不好好面对、考虑、分析。”

  夏童迟疑了一会,又道:“再说,感情上受到创伤而痛不欲生,死的方法有很多,为什么要在当事人的地方内闹事?多少带点仇恨的味道,这已经玷污了一段纯情,变为输赢一场仗上的最后一步报复棋子,我并不能予以同情。”

  “你对荣必聪的行为有信心?”

  “或许是吧!对他的信心来自对邹小玉所为的缺乏信心,二者是相对的。”

  未看其人,先睹其敌,道理是一样的。

  “你常说,女人要帮女人。”

  “对。可是,有些女人很不争气。”

  “荣总如果待薄你?”

  “笑娟,信我,还未到那个地步。而且,我们要想一想,当你听到市场上有那么多关于他的坏话时,会不会他也同样听到有关我的贬辞?我相信他比我应付得还漂亮。笑娟,如果我们需要别人信任我们,我们也要信任对方,对不对?”

  杨笑娟茫然地望着夏童。

  “况且,笑娟,你或多或少都知道我的事情,你知道世界上每天每时都有很多误解,无法澄清的,对吗?”

  杨笑娟终于微笑地点头。

  夏童的推测一点都没有错。

  跑到荣必聪跟前去造她谣的人实实在在不少。

  杜柏和在香港会所碰见了荣必聪,立即把他拉到一角,凝重地说:“我们是老朋友,有话不怕直说,我曾经提示过你,夏童这女人是好职员,未必会是好情人。”

  荣必聪笑着拍拍杜柏和的肩膊,说:“她是好职员,我已有足够的证明;是否好情人,我还未有经验。”

  这个答案令杜柏和一时不知如何搭腔,究竟荣必聪有没有承认他和夏童的关系,他也搞不清楚。

  “我听说,她在杜氏任职时,叶骏豪要跟她断绝也并不容易,叶骏豪之前还有其他人。”

  “他们今日不仍是活得好好的。”荣必聪笑着说:“放心,我会生存下去。”

  对于杜柏和,荣必聪只能用这番和颜悦色,说到底是平辈朋友,且也不能抹煞对方的善意关心。

  可是,当荣宙在他跟前谈论这件事的时候,荣必聪的态度就不从容了。

  他对荣宙的语调异常反感,这个儿子从没有敢在他面前作过分的抗议。

  可是,如今荣宙说:“我并不认为夏童天真,更不觉得她纯情。她是假借无邪的脸孔,来掩饰她的城府,更利用坦率的言行,来调度她的机心。她旨在荣氏整个王国。”

  “荣宙,在你讲这番话之前,有没有考虑过,这个想法是过分高估了夏童,而又非常地低估了我?”

  “男人总有意乱情迷的时刻。”

  “所以,你也有。”

  荣宙微微一愕,并不退缩。

  “今日我们要讨论的是你的事情。”

  “什么时候开始,我的事轮到你来讨论?”

  “你的举止失当,会影响家族与股东利益,我是双重身份的成员。”

  “荒谬!”

  “爸爸,夏童有过很多男人。”

  “我也有过很多女人。”

  “你不是打算娶她吧?”

  “怎么?夏童有这个力量叫你担心我要正式娶她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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