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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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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七,风和日丽,落落随着燕喜安踏上了祭陵的旅程,她作梦也没料到,这是一个圈套,直到朱桓杨奇迹般地出现,深情又悲痛地执起她滴血的双手。 转眼间,她再无处可躲。 “落落,我依然喜欢你。”恍惚间,好像有人在她耳边这么说着。 烛火跳跃着,一直在她眼里闪动。 “落落听到了吗?我依然喜欢你!” 有人轻摇她的身体,那些燃烧的光亮,逐渐变成夜明珠的光华,柔和澄黄。 “落落?” 那人不停地摇着她的手,用她最喜欢的柔和嗓音叫她。 “这是哪里?”落落忽地回过神来,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穿着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熟悉男人,然后她注意到这里是一间密室。 在山道上时因为太过震惊,令她很难接受眼前发生的事。 落落此时手心里沁满湿汗,她心心念念,万般不舍的男人正含笑地看着她。 这个人应该被埋在滚石之下,她拚了性命想从乱石里救出他来。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引她出来的计策,他安排这一切,看着她为他心急如焚、失去理智,最后点了她的穴,将她带到这里。 “这是我们的陵墓。”朱桓杨轻声回答,牵着落落的大手既霸道又温柔。“放开。” 落落咬牙动手推他,可他的身影文风不动,黑玉般泛光的眸子幽幽黯黯地紧锁着她。 “该生气的人是我吧?”朱桓杨隐忍地笑了笑,努力克制心中的愤恨。 “好了好了,我不会怪你,小乖一辈子都不会怪落落。”他相信单纯天真的落落绝对不会做出背叛他的事。 “千不好万不好,都是该死的燕喜安不好,他肯定没安好心,对你说了花言巧语,骗你成亲,你又那么单纯、无依无靠,结果才会被逼无奈地嫁给他,对吧?” 他一会再去好好收拾他!朱桓杨在心底无声地补上这一句。 他的声音软化了她的心房,可一想到他的妻妾时,那些酸涩和怨怼的情绪怎么也抹不去,春灯节上他亲密地扶着他的皇贵妃那一幕不断掠过她眼前,一再地提醒她,那是她心上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落落定定神,躲开他的视线,沉默地观察四周。 他说这里是他们的陵墓?这个地方无门无窗,雄伟辽阔,至少能停上二十辆马车,四壁是用上等石材堆砌而成,正北面有两张白玉床,两边的石墙上绘着巧夺天工的壁画。 墓墙两边,各有三十颗硕大的夜明珠,将幽冷的墓室照得透亮。 “落落。”朱桓杨往前靠了靠,在她雪白的颈子处用力嗅了嗅,很好,熟悉的伽罗香,她还带着他给的信物。 他笑了,无比欣喜。 落落狠狠瞪他一眼,抗拒地往后退。 他轻声咳了咳道:“落落,我知道你怪我没能及时找到你,但我有苦衷的,我冲进大火里找你,然后被赶来的十弟打晕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带到了几十里外,他还把我搁了起来,等我再回去时,龙阳郡已经消失了。” 那一年,在缕缕不散的浓烟里,他痛得忘了自己,那座消失的城池,土里藏了他最深爱的佳人。 “你有别人了,放了我!”她晶莹的眼睛里滚出热泪。 原来她在吃醋!朱桓杨蓦地发现这件事,喜出望外,由于太过惊喜,他不得不按住自己的胸口,压抑情绪的起伏。 “从始至终,我的妻只有你一个人。”他拉着挣扎的落落,把她带到右边那张白玉床前,“你会看上面的字吗?”她倔强的不想去看,可又无法拒绝朱桓杨,不论心里再怎么怨他恨他,她还是最容易向他屈服。 “冬楚大行端纯皇后燕氏碧落之灵。”白玉床前三尺高的乌木牌位上端端正正地写着她的名字。 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她的喉头,她发不出声音,也无法呼吸,只能呆看着夜明珠的光亮照耀着陈旧的牌位。 “不管我有多少妃子,只有皇后才是天子的妻,落落,兴建此墓,是我以为你已不在人间,但我也不许任何女人占了你的位置。”朱桓杨再次握紧她的小手,深情地向她解释。 她泪眼朦胧的望着他,心事藏不住的都写在脸上。 朱桓杨用掌心摩挲着她越发清艳的脸庞,目光显得疲惫却真诚。 “旁边这张玉床,是我给自己留下的,原是想今世失去你,只好在死后与你共眠。”从他登基起,便开始投入巨额银两修筑他与她的最终归宿。 “我很想你,有时相思难熬,我就会来到这里。”他放开落落,独自躺上左边满雕龙纹的玉床,伸出手抚摸着另一张玉床上,被白缎束起的一撮青丝。“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不会感觉到寂寞,想到能与你一起同眠相伴到来世,我就很满足了。” 她的发被放置在雕满凤纹玉床上,就好像她在这里安安静静地陪着他一般。 这六年,他的心是空的,身边女人虽多,可没有一个人能占领这个空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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