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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他又失控了……

  他懊恼地闭上眼,烦躁地耙了下湿透的发。

  每一回,他都以为自己能超然物外,绝不会对她动情,但……

  他怎么能允许一个复仇的棋子,扰乱他的心思呢?

  “该死。”他用力拨了下发,忿然一举捶向贴着冰冷磁砖的墙壁。

  这时,浴室的门被打开,有个小人儿悄悄溜了进来。

  唐蔓霓在房间里实在待不住,心里不断想着:他爱我吗?他真的爱我吗?

  愈是这么想,她的心愈慌乱,于是偷偷溜进来,一心只想向他求证,他是否真的爱她?

  凌子厉正闭眸,仰头任热水泼洒在古铜色的肌肤上,不料,一双滑腻小手却自后头搂住他的腰,他诧异地一震。

  不必回头看,他也知道是谁进来了。

  “怎么了?”难道刚才他还没满足她?

  他想转过身看她,但她却不依。

  “你别回头啦!”唐蔓霓紧紧抱住他的腰,低声呢哝,不准他转身。

  “好,我不回头。”他气定神闲地将头转回去,他倒要看看,她在搞什么鬼。

  “我有话跟你说。”她将脸贴在他湿濡的裸背上,和他一起接受热水的洗礼,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是否被打湿了。

  他喉咙干哑,轻咳几声,才故作严肃地道:“你说。”

  看不见他的脸,只听见他厚实背部传来沉稳的呼吸声,她也慢慢壮大了胆子,把自己想说的话,缓缓吐出来。“我很爱你。”

  这句话,让凌子厉再度一怔,一颗心没骨气地摆荡起伏。

  “可是,我不知道你是否爱我……”

  “傻蔓霓,你在说什么?我当然是——”

  “等等,你先听我说完嘛!”她怕他一开口,自己就会没勇气继续说。“每次我们亲热之后,你总是匆匆离开,从不抱我,也不理会我,我觉得自己像随手可丢的免洗餐具,好没价值。”

  她红着面颊与眼眶,小声地把心里的哀怨一股脑全说出来。

  凌子厉相当惊讶,他没想到女人的心思竟是如此敏锐,他刻意与她保持距离,竟被她发现了。

  然而他当然不会蠢得承认,他先是大笑,接着才假装讶异地道:“我不知道你怎会有这样的想法,傻丫头,我不是一下床就不理你,而是不敢理你呀!”

  “不敢理我?为什么?”唐蔓霓眨着大眼,不解地问。

  “你不晓得自己有多诱人吗?”他转过身,火辣辣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梭巡她白嫩滑腻的娇颜。

  “你以为我一旦碰了你,还能停得下来吗?”他边说着边朝她逼近。

  “你不会知道我有多喜爱你,你也不会知道我的唇有多喜欢你那柔嫩的唇。”

  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他渴望的唇已迫不及待贴近,在冒着热气的水幕中,两人深情凝望着。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带给我什么样的影响。”

  随着这句话的结束,他再度吻住她的唇,另一场火热激情,再度展开……

  而昏沉沉的唐蔓霓压根不晓得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她不是进来找他沟通的吗?怎么会变成身体的“沟通”呢?

  她顿时头晕目眩,为了他的永不餍足而虚软。

  她快累死了啦……

  这场激情,最后是在床上结束。

  他们在浴室进行了上半回合,之后他将她抱回大床,再继续下半回合……

  唐蔓霓累得沉沉睡去,根本不晓得凌子厉是否有抱着她。

  而他——是的!

  凌子厉难得在激情之后仍搂着她,宠溺地凝睇她沉静的睡容。

  望着那微启的红唇,他眸色转深,忍不住爱怜地印下一记轻吻。直到自己的唇贴在她柔软的唇上,他才猛然惊醒。

  我在做什么?怎么能沉溺在她的柔情中?他震慑地质问自己。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对她有情?

  若有,也早在六年前就结束了。

  早在她的父亲,害得他家破人亡那一刻,就已经终止了。

  现在,他对她无心、无情,只当她是可以亵玩的美丽洋娃娃,当她是复仇的踏板与工具。要说他对她有情,那简直可笑。

  但他万般温柔亲吻自己所利用的工具,岂不更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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