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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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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常几乎在那一瞬间就动了心。若他不承认,那才是最大的戏言。 那时候的他们还不明白,胸口里那种几乎满溢出来的情怀,原来是五百姻缘天注定——他是她注定的夫君,而她是他注定的妻。 自那天起,两个人一见倾心,几乎再也不能没有彼此。然而,莫言常并非当地人,他是跟着商队一起来的。 据他所言,他受雇于那些经商富豪,替他们护航,以确保商队能够平安往返于两大城间,也因此他必须时时在外,小俩口的相聚并不频繁。 每月初一、十五他会随着商队出城,月余之后再随着商队归来,在城里短暂停留数日,直至下个初一、十五。 思情渐浓,快到了他归来的日子,柳云曦便会跑到河边的路上去盼他,她知道那是商队进城必经的路。常常一等就是三天、七天的,风吹日晒,她从不嫌苦。相思才叫苦。 原来,这就是情愁。柳云曦全懂了。 时节入秋过后,有一回他顺手摘了几朵花儿回来送她,那束艳红瑰丽的花她从没见过,觉得新奇,抱在胸前嗅呀嗅的。 “这什么花?” “好像叫做石蒜吧。” “石蒜?真不可爱的名字。”不过无妨,花儿可爱就好。又问:“你去哪偷摘来的?” “什么偷摘!”莫言常轻弹了下她饱满的额,道:“长在崖壁边,没人的,我见它漂亮便顺手摘了几朵回来送你。怎么?不喜欢?” 崖边?柳云曦皱了眉。“长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不要了。”她作势要还他。他失笑,连忙安抚,“安心,安心,你安一百个心。那对我来说几乎与平地无异,没事的。” 柳云曦仍是一脸担忧。 “怎么?这么瞧不起我呀?”可不是他臭美,他的身手在商队之间向来拥有一等一的好口碑,愈是价值不菲的货物,就愈是缺不得他的护航。 柳云曦低着头说不出话,最后只是倾身依在他怀中,声如蚊蚋,道:“你不在的时候,我常常梦到你伤了这里、痛了那里……也常常梦到你被山贼剌死了、被鬼差押走,我连最后一面都来不及见。” 虽然仅是恶梦一场,却每每使她从湿泪中醒来。 她的丝丝柔情令他动情,也令他心酸。他忍不住轻拂她的长发,说:“有你这番话,我就算是被鬼押走了,也会从鬼门关前杀回来让你见一面。” 她涩涩一笑,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的胸膛上,“就爱贫嘴。” “逗你开心喽。” 从此,柳云曦的闺房里多了几朵石蒜花。每当莫言常从外地回来,瓶里便会换上鲜花,而当他出城了之后,她就开始细数凋零的花瓣,继续等他归来。 柳天善非常不满意这段情。 不为别的,因为莫言常只是个习武粗人,没有显赫的身世、没有万贯的钱财、没有数十顷的家产。 所以耳闻女儿跟这么一号人物来往甚密后,他大发雷霆,将柳云曦软禁,不允许他俩再见上一面。 柳云曦日日垂泪,托人带信给莫言常。 她说,他武功那么高,要翻过柳家高墙进来见她肯定是轻而易举,谁知他性子耿直,坚持要正正当当从柳家大门进来见她,否则便对不住她的名节。 莫言常每天跪在正门前日晒雨淋,没吃饭、没喝水,就为恳求柳天善将女儿许配给他,可惜柳天善的心像铁打的,连眉头都没皱过。 柳云曦听了,心如刀割,哭到泪都干了,几乎要泣出血来。 春枝终于再也看不下去。她找了一天,趁着子夜时分拿了自己那些破旧、不起眼的青衫给柳云曦穿上,再偷偷替小姐开门,并悄声告诉她:“我已经告诉莫大哥,说你会在桥下等他。” 柳云曦泪眼朦胧,连感谢都说不出口,只是咬着唇瓣激动地看着春枝。 “快去,还磨蹭什么!”春枝心急地催促着。 她点了头,在黑暗中没了命地向前跑,来到春枝说的地方,桥下早已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眼里一纳入对方,苦苦压抑的思念顿时像两杯打翻在彼此身上的茶水,烫人,失控,收不回。 他走向她,伸手捧住她小巧的脸蛋,看见她哭肿的双眼,心疼不舍,比刀剑割在身上还要疼上千百倍。 “春枝都告诉我了。”他拨了拨她颊畔的发丝,柔声道:“你别只顾着哭,记得吃饭、记得休息,要不,你搞坏了身子,想让我将来娶不到你的人,反娶到你的魂吗?” “如果我生不得嫁你,非要死了才行的话,那我宁愿死了也好!” “嘘!”他及时伸手抵住了她的唇,不让她说,“别乱说话。傻子,你死了,我独活还有什么意义?” 她噤声,泪又快流下。 “真是爱哭的姑娘。”可他却爱进了骨子里。他轻轻叹息,忍不住俯首吻去了她的泪,吻上了她的唇。 半晌,他抬起头来,开口问道:“云曦……你愿意嫁我,做我的娘子吗?” 柳云曦先是惊愕,而后回神。 “愿意、当然愿意!”若是不愿,她又何必冒着被亲爹打断双腿的后果,也非要来见他不可?“能够嫁给你,早就已经是云曦此生唯一的心愿了,你说我怎么会不愿意呢?言常哥。” 听闻她的一字一句,莫言常踏实了许多。 他忍不住又欺上去吻了吻她,道:“有你的这句话就够了。即使要我跪到天荒地老,我也会求你爹把你许给我。” “我才不要你跪,我听了心好疼。” “不疼。”他望进那双真心担忧他的美眸,“我发誓,真的不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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