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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干净、简单、舒适、温暖的深色木头地板,桌子、沙发都是以深棕色及橄榄球绿为主,就像在森林般的自然且放松。

  这或许是整天在白色的医院里的他,所渴望的环境吧!

  她的视线最后忍不住停留在房间角落的一个红色琴盒,以琴盒大小看来,这应该是大提琴。没想到他竟然会拉大提琴?

  突然间,她好想要听他拉大提琴,脑海里浮现他优雅地拉着琴弦的模样,一定很帅!现在的她,就像个沉迷于偶像的粉丝般,渴望着他的一切。

  满足了对他卧房的好奇心后,她轻轻地打开房门,观看着门外的动静,最后发现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原本在他腿上的焦糖妹一看到她出现,马上从他的腿上跳下,往她奔去。

  “要不要一起喝?”连咏旭从焦糖妹发出的是撒娇的叫声及轻快的脚步,而不是恐惧的叫声加上逃命的动作,就知道出来的一定不是张智奇。

  “一个喝醉还不够吗?”看着他手上晃着的酒杯,蒋时予抱起了焦糖妹,在他的身后踱步着,不敢坐到他身边。

  “我跟智奇不一样,这辈子还没有醉过,不像他是个喝了两罐啤酒,就会开始茫酥酥胡言乱语的体质。”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转过身去看着她。

  嗯,很好看!他的米色睡衣差不多到她膝上五公分,遮去一半的直白美腿,早知道就拿他的白衬衫给她穿。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电影里女主角仅穿着男主角衬衫的模样,他想象着她如果也穿这样,一定非常性感。

  “张医师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有些迟疑地走到沙发边缓缓坐下,丝毫不知道身旁的连咏旭正在想些什么奇怪的画面。

  “他可能习惯睡客房了吧!刚才我帮他洗完澡、整理地板后,就把他丢在沙发上了,没想到他竟然趁我去洗澡时,又溜去他平常窝的房间,不过别担心,今晚我的房间让给你,我睡沙发,不然再把他吵醒,到时候又鬼吼鬼叫吵到邻居就不好了。”他把身子偎在沙发的扶手上,今天在医院突发的急救,再加上又扛又拖又洗一百八十公分高的张智奇,让他不禁有些腰酸背痛。

  “不、不、不!我不是指他睡在客房床上,而是想问他怎么会喝酒喝成这样,而且听他的醉后真心话,感觉是被女生给耍了。”咏旭说过张智奇是情场高手,怎么今日沦为败将?

  “喔,他死不讲是谁,这一年来才开始这样,不过听了他几次的酒后心声,我猜剧情大纲应该是他喜欢上一个家世很好的女孩,但女孩却不喜欢他,女方的爸妈也觉得他配不起她,偏偏那女孩只在心情不好时会叫他过去,把他当垃圾桶加出气筒,而他又贱,吃不到的葡萄最甜美,这一磨就磨了一年多。”

  这时,智奇这家伙的嘴反倒紧到不行,喝再茫,也没有听过他说出那女孩的名字,清醒时再怎么威胁利诱,他的嘴巴竟然整个比蛤蜊还要紧。

  “配不起?他已经是个主治医师,这样还不够好吗?”

  社会大众对医师的印象普遍是高社经地位的第一阶层,怎么还有人嫌这样的职业不够好?她吐了吐舌头,忍不住猜测着那女孩该不会是某企业总裁或政界大老的掌上明珠吧?

  “医师又如何?薪水再高又如何?”他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啜饮了一口后,轻叹了口气,“过去的医师或许真的是地位崇高,受人尊敬,但现在的医师却成了过街老鼠,被医院压榨的同时,还会被病人家属提告或殴打。

  “而且,也不是每个医师都是出身优渥的世家,有很多是贫苦人家的孩子认真向上考上医学院,一路背着学贷咬牙撑到毕业,即使与一般上班族相比,医师的薪水的确较高,但不代表他们家里没有庞大的支出或负担,如果再遇到医疗纠纷,薪水再高,那又如何?”

  智奇就是他口中贫苦人家的孩子,智奇直到去年才把学贷跟家里的负债还完。

  还好智奇天生乐观,不会因为两人的家世背景悬殊而有所芥蒂,也正因为他的开朗性格,才能在医院突发状况最多、压力最大的急诊室里安然自在。

  相较于自己,出生于医学世家,曾祖父创办了中正医院后交由爷爷继承,家族除了爸爸与五叔是医师外,其它的叔叔们则是学商,转往商界发展并有所成就。

  几十年来,医院不断地扩建并升格,最后中正医院终于在十年前成为中正纪念医院,并在三年前通过卫生署评鉴成为医学中心。

  或许在外人眼里,他的确是所谓的人生胜利组,从小都是第一名的他从未遇过任何挫折,更没有所谓的经济问题,但在这样的家族里所肩负的期待与责任,却是超乎常人的想象。他不想接手人人眼中所称羡、尊敬的医学中心的院长职位,更不想接受父母的安排娶个他不爱的人共度一生。

  他只想当个平凡的医师,娶个他所爱的女孩,平稳地过完一生。

  但他从出生起就享受着名门世家所带来的优渥生活,并在其呵护下茁壮成长,他能轻易地割舍断绝掉这个家族对他的付出及期待吗?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捏了捏微微发疼的眉心。

  “头痛吗?我帮你捏一捏好不好?”感觉到他情绪不好的蒋时予把手轻放到他的膝上,轻声地问着正只手揉着眉心的他。

  “你可以假装东西掉了弯下腰捡东西,这样我就不会头痛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脸瞬间涨红的蒋时予。她真的好可爱!为什么自己初见她时会对她这么凶?

  “我有穿内裤好吗?”她翻了个白眼,小声地嘟囔着。

  “你说什么?”他明明知道她说什么。

  “你喝醉了,快点回房间休息,我睡沙发就好。”她不想回答他的明知故问,赶紧转移话题。

  “我这辈子还没有醉过。”或许是他从没有过,更不认同借酒浇愁的行为,因为酒醒后,问题非但不会消失,反而还会多加个头痛想吐,更遑论那些喝完酒还开车的人,运气好的撞死自己也就罢了,运气不好的撞死了别人,下半辈子将在无止尽的后悔中度过。

  喝酒解忧愁?只怕是越解越愁。

  “那你喝酒做什么?”他嘴巴虽然这么说,而他的动作看来也的确没醉,但她却发现喝了酒的他比较容易说出真心话。

  “品酒!感觉酒的单宁与口腔所交织出的华丽风味。”

  “听不懂。”她拿起另一杯看来是为她准备的红酒,凑上鼻前闻一闻,的确有一股淡淡的果香,而且是多重而非单一。

  “那要讲什么,你才听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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