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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迷药?但他也不见她有用药的时机呀……

  “大将军?”见祈烨贝勒似乎有些出神,在旁侍立的人不禁唤了他一声。

  被这么一唤,祈烨才想起现下四周全是人,于是抬眼望向其中一名驻守在这边疆上年月最久的一位将领。

  “我想知道咱们军营东北方约莫十里处是否有座林子?”

  “林子?”那将领一时有些糊涂起来。怎么大将军一开口问的,竟是这么怪的问题?这干寒的瀚海大漠哪儿来的林子?“没有啊!”难不成大将军这会儿是还没清醒过来?

  没有?其实对这答案祈烨也不感太大惊讶,他心知那林地及少女必有些古怪;这大漠的天候怎养得起那么大片的山林?没道理的!

  “大将军身体不适,明日的突袭是否要缓个几日?”大将军看来真是有些怪异。

  “不,明天的事一日也不能缓。”提到战事,祈烨立刻严肃起来。

  他这次领军来西北,为的就是要平定西北的土蕃,怎可能为了一场若幻似梦的境遇而放下使命?

  “我没事儿,一切都照计划,你们下去吧!”恢复了平日的威仪,他对一干将士们沉声令道。

  “喳!”

  当所有人全躬身退出帐后,祈烨的心才又牵回那少女身上。

  那少女的身影及这一切奇诡的事情的确扰着他,等战事结束,他必要寻出个究底来。

  雪?这地方怎会有雪……

  雪地里……有红花?不,那不是花,是从自己身上滴落下的鲜血……

  狡猾的土蕃残羽,竟在土蕃王被掳后依然伺伏着!当大军回朝,他只留下些驻防的兵将,为的就是想找寻那日无意中闯入的山林及林中少女,怎知尚有埋伏?失策——

  这些土蕃残羽竟趁他独自出来找寻山林踪影时从他背后放暗箭,然后群起攻之。这一箭射中了他的左肩胛,那箭大约有毒,令他顿时感到全身麻痛,当下他果决地将箭身折断,忍住剧痛拔了出来,但毒性已然侵犯。可坚强的意志及超群的武艺依然让他战胜了这批刺客。

  只是……就在他解决了最后一名刺客时,他的体力也达到了极限……这让他颓然伏趴在马背上,任他的赤毛马背袱着。

  可,当意识逐渐迷离的时候,赤毛马却带他来到一个奇异的地方。这儿,竟下着雪!

  大漠,下雪……莫非——

  在意识几已抽离的状态下,他挣扎着抬起头,望见高耸的林木。

  是了,是这儿了。他找不着,可他的赤毛马却替他找着了;只是为了寻出这地方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嗯……”祈烨再无力攀住马背,俊拔的身体翻跌下马,摔落在柔绵的雪地。失去意识前,在瑞雪飘零的雪白大地上,他仿佛见到一个身穿白衣的柔弱身影。

  是她……

  少女静静地看着这躺在炕上的人,他正全身发着热。

  “唔……”祈烨双目紧闭、眉宇紧锁,额上不时冒出豆大的冷汗,唇色苍白如纸,发出几许低低的呻吟,显得很痛苦。

  她融了一些雪沾湿手巾,仔细地为他擦拭额角,然后才有些艰难地将他身上淌着血的衣服掀开,登时发现他左肩上被刺穿了一个洞,不停地流出黑色浓血。

  好可怕,怎么会伤成这样?血色,是黑的……

  少女白净的容颜浮现深深的不忍。她立刻用微湿的手巾为他擦拭伤口周围的血,将伤处处理干净后,再寻出了春天时采集来的各式不同草叶,捣碎了并添上些化开的雪水,和成糊状为他覆住伤口,之后再细细地包扎。

  她当然认得他,他就是那一日要强行将她带出山林的人;当时他显得强势迫人,现下他壮硕依旧,可却是受伤了,对她毫无威胁。而现在她也可以好好儿地观察这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

  他怎么会再出现在这儿呢?不是已让他的“庞然大物”带走了吗?

  那时他锐利的双眼具有强烈的侵略性,声音低沉有力,坐在那高大的、称为“马”的动物身上时,显得好威凛……

  她知道他们间的差异很大,但同样是人,怎会有这么大的差别?那时她所靠着的胸膛所传来的强力鼓动声,在他离开山林后,那强烈的印象她还一直深刻地烙印在心中;他的身体如此坚实,和自己的柔软简直是两回事……

  再次,少女用纤白的手指轻触他袒露着的厚实胸膛。真的很不一样呢!她的胸没这般硬,也没这般平坦……

  之后她的目光又向上移,移往那线条刚毅的五官。衬着轻蹙的浓眉,连双目紧闭之时也隐隐透着一种炽烈的威严;高挺的鼻梁似乎也特别刚强;还有他此刻正紧抿着的唇,也不似自己的饱实柔软。

  虽然他的长相同自己是这样不同,可她却觉得……少女侧偏了头,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细瞧着他。她觉得他生得非常好看——纵使他和自己是这么地不同。

  “嗯……”他忽地呻吟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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