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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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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息深呼吸后,关智开门见山地道:“姬野家那个男孩是我儿子!” 恒藤牧惊抬眼。那件事,某个长辈跟他提过了,但仍没当事人亲自宣布来得震憾。戏谑地斜睨着关智羞赧的清俊娃娃脸,池讶然轻笑。 “小绿向你坦白了?还是被你按捺不住抓去验了?” “她?她没那个胆招认!”瞒着她验DNA,他不是没想过,只是觉得不够尊重对方而作罢。 关智伸手抹了把脸后,沮丧道:“她刻意闪躲,奶奶又……”不放人,这句话被关习强行咽回喉下,他顿了一顿,“奶奶时常追问我和她进展的状况,让我有些无力难当。” 恒藤牧托腮恻苜。 那位长辈倒是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对这两人发展的“殷切关心”。 “奶奶她……只给管理权,不给控制权,是吗?”恒藤牧改以中文评道:“又要马儿肥,又要马儿不吃草,嗯,的确是刁难人。” 有些文词竟境还是要用原来语言表达才经典,翻成日文就走了味道。 那位清俊马兄,被原汁原味的意境糗得满脸通红,也效仿他使用中文,没好气地抗议,“大哥,你……换点别的比喻好吗?”以为找老大商量,会比找多嘴阿昊或是老是闹着他玩的司妥当,谁知他还是被揶揄了。 难道他的欲求不满明目张胆显露在脸上了?关智惊地举高两手,努力抹、用力搓脸,务必要将所有可能的嫌疑证据全都消灭。 恒藤牧见状,不客气的大笑。 “大哥——” 恒藤枚两手一摊,充作道歉。 “以权谋私的事,你干不下手?”心中早有腹案,正好也欠小绿一个人情。角色轮替,换他担任起爱情的仲介,他自是不会推却。 “若能冠冕堂皇,不是更好?”欣喜之色在关智清俊脸庞上渲染开来。 想了想,恒藤牧转回惯用的日文,“杜绝一干杂口吗?没必要,有也是阿昊和司这两张口无遮拦的混嘴罢了。” 闻言,关智忍俊不禁,频频点头应和。“对对!” “放心交给我吧。” 恒藤牧也被自己的话后知后觉地呛出几声笑来。 小豆豆不明白大人们突然发出笑声的原因,也学着他们咧唇叽咕地笑。 笑声均歇后,关智才托出打扰这对父子的第二桩大事。 “大哥,信夫其实是我母亲的姓氏……” 恒藤枚诧异地瞟看他一眼,状似风焉牛下相及地反问:“阿智,你知道奶奶娘家的姓氏吗?” 关智摇头,纳闷他为何突然扯上奶奶。 “信夫。”他抱起揉着双眼疲倦归来的小豆豆,轻轻替孩子拍背。 绿瞳赫然瞪大,不可能!他对收养前所待的信州育幼院,以及老院长的慈蔼笑脸仍记忆深刻。 他有些茫然无措,语无伦次,“这、我……我和奶奶她……” 恒藤牧没有让他忐忑太久便公布答案,“你亲生母亲是奶奶的远房亲戚。”那件事,奶奶只告诉他,连带他去育幼院挑选专属护卫的父亲也不知情。他一看到安静坐在树下的绿眼小男孩时,直觉那就是奶奶要找的人。 当时的阿智,比他怀里呼呼大睡着的小豆豆大不了几个月。 关智假设可能的原因。“是怕老太爷知道会反对?” 上上代当家专制独裁,任谁也不能去挑衅他的威权,连他的妻子恒藤香织也得尊敬地喊他“老爷”,而不能直呼名讳。唯独只对长孙破了例,准许收养外人与长孙为伴。 “嗯,算是吧。”薄眉一挑,恒藤牧不欲为独善其身的祖父辩解什么。“奶奶之所不告诉你,是因为她对你的母亲也不是很了解。” 他也只是略知一二—— 一个为了追寻幸福的女人,不得不将她的非婚生子托给育幼院,后来辗转听到恒藤家要收养两个男孩,便攀藉着微薄的亲戚关系,请已经唤不出确切称谓的长辈收容她可怜的孩子。 “没关系,几年前我已和父亲相认,他曾跟我提了一些他们的事。”老大眼里的包容,让愧疚私藏秘密的关智停不下话,“他说当时他们都还太年轻,老是循环吵架分手又复合的戏码,有一次吵得很凶,母亲骂他爱作白日梦,写的都是不会被采用的烂文章。父亲气不过,当天晚上行囊一收,独自到东京发展。经过几年的努力,终于在文坛闯出一点名气,回信州要找母亲时,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向附近的邻居打听,才知道她已经远嫁国外了……” 恒藤牧无言地拍了拍关智的肩。 他回以一笑,只是笑容苦涩勉强。 “我存在的事,是父亲第二次回到信州时,一个看着父亲和母亲从交往到分手的老人家告诉他的。他知道便马上赶到育幼院,当时的老院长已经过世,加上我在院里待不到一个礼拜,几乎没有人知道我……”错过,总在不经意间,一晃眼便是经年以后…… “直到我和圣来家人会面时,才首度与他碰面。我……只当他是最疼圣来的小阿姨的丈夫……”冰晶冷瞳里有朦胧泪雾,“父亲事后笑着说,看到我的那一刻,文人的忧郁症发作,直想掉眼泪,脑袋瓜子停止思考……长长一串话,背后躲藏了腼覥说不出口的‘父子连心’……” “有一阵子,父亲经常提议我跟他住,但我告诉他我有乾爹赋予我的任务要完成,而且这里住了从小把我当孙子疼、儿子爱及亲手足对待的视人们,我不想离开。” 静静聆听的恒藤牧突然震动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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