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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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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跌坐下来,闭上眼,仿佛想极力联结那看似不相干的线索。 “泉净,我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她仍陷在那谜团一般的泥淖里无法起身。 “泉净……你怎么了?” “你说……你有件事要告诉我?”她喃喃重复着,表情突然变得慌乱失措,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那是谷樵生所不熟悉的骆泉净。 “你到底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你说,什么事情?”她不耐的挥挥手,把镯子收进袋子。 “慕容轩和京城首富许家订了亲。” “是吗?”她茫然的看着他的嘴型。这些话像虫鸣,一闪而过。 “泉净,你不在乎吗?这车一年前就订下了,只是拖到这时候才公开。”谷樵生困惑的问。她看起来大受打击,语气却又那么不在乎。 骆泉净不明白谷樵生说的话。她该在乎吗?她满脑子乱烘烘的全是这枚镯子带来的震撼。 “泉净。” “我累了,你回去吧。”她捏紧袋子,慢慢的坐下来。 “泉净!”谷樵生再也忍不住了,他握住她的肩膀,无何奈何的嚷起来:“你不在乎,他要跟别的女人成亲了!泉净,不管你在想什么,求你这一刻醒醒吧!” 她愣愣的望着他,掌心里,仍旧捏紧那个袋子。 第六章 天还没亮,骆泉净就醒了。她睁开眼,昨夜翻了一夜的床,睡的时间少得可怜。那些心事并没完全淡掉,心头似乎总有着这么一个解不开的结。问题是,她却无从解起,就连要说个所以然来也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昨天谷樵生前脚一走,她后脚就拿着镯子回去那间当铺问清楚,确认真是唐家小厮拿来典当的东西,她一步跟着一步,走回了船上。 傍晚,她约了慕容轩见面。 “怎么突然想找我?” 她看着他,突然翘起唇角。 “也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你在湖边写的那首曲儿。” “我原想,那应该是可以编个曲谱的,”她垂首羞赧的一笑。“就是忘性,忘了几个字。” 慕容轩笑了,并不怀疑什么。“这有何难,我写给你便是。” 这其间,只有她自己明了,她几乎是瞅着心等他写完的。然而当那洋洋洒洒的一篇字映入眼中,她还是禁不住眼前一暗,脑子昏沉,脚步也跟着虚浮,胸口一腔血好似全结了冰,一切一切——万念俱灰! 是了,这便是他的字,那封匿名信,也是他的字。她整整看了一天,怎么会错呢?第一次见到凉亭上的字画,她就困惑,可却无心去联想。 若不是谷樵生的一番话,让她恍然惊悟,可能到死都没能揭开这个谜! 昨儿一夜未寐,她取出信笺,看了许久,只觉得心中一片空茫茫。他为什么要写那封信?又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你怎么了?” 慕容轩的声音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她机械化的抬起头,楞楞的看了他许久,复而低下头,木然的吹干了墨迹。才取了一旁的镇纸,压住那阙词。“没什么。”她开口回了话,那话语在自己听起来仿佛特别遥远,一个字一个字的顿着,几乎像是死了一回,恍惚醒来的声音。 “你怎么……不绘枝花?”她喃喃问道。 他困惑的看着她。“花?你喜欢花吗?” “莲花,我喜欢莲花。如果能,你可愿意为我绘朵花?”她轻触摸着那些字,在指间搓揉着墨汁,仿佛也同时把她的回忆揪醒。 慕容轩笑了,提起笔,三痕两笔,落笔熟稔,俐落畅快,不过几秒,一枝亭亭玉立的水墨莲花浮现纸笺一角。 如果能揪出那个人,还她清白,如果……当年的她无助的跪在公堂上,忍受着每个人的唾骂,她流着泪,曾渴望这么多的如果能出现。 跟了谭姑之后,她不平的心死去了一大半,这些个如果早早跟着尘封在心底深处,那两个字只是悲惨的字眼,撕开来只会让她血流不止。 而今,她却在意外之中揪出了这个人。 “你怎么了?”他非常不喜欢她现在的样子,像生了一场大病,不理人也不出声。 待他走到身前,骆泉净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口中断断续续的念着话:“……今未曾忘怀小姐盈盈笑语,甚愿亲身造访,不知可否单独相见,献菲礼数件,聊表敬意……你就是那个慕名者?” 慕容轩瞪大眼,不敢置信她出口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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