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晨希 > 亲爱的别傻了 | 上页 下页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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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脸左扳右扳,他命令自己忽略那些裂痕,努力端详镜中的脸,皱了皱眉头。 他变丑了吗?他自问,随即很肯定也极度自信地摇头。 不,他没有变丑。他告诉自己。 他的脸依然俊朗如昔,皮肤也保持能衬托出英俊容貌的白——不是病态的、成天躲在家没出门的苍白,而是恰到好处的斯文白;身高一百八十一,在东方人的标准里也是一等一的好;体重不过七十八公斤,也属标准。 他的谈吐幽默,不管是起身、行走都是算到精细、从小练习出来的优雅,还有人人称羡的职业,也有显赫的家世和财富,像他这样的男人世上能有几个? 没错,像他这样的男人是稀有品种,应该能让所有女人拜倒在西装裤下仰望他的完美才是。 过去是如此没错,但一来到台湾,一切就变了。 才几天,他就饱尝被贬得一文不值的痛苦,甚至有人忘了他是谁。 村上隆史摸摸自己的脸——难道,他的行情开始走下坡? 不可能,最近出门还被四、五个长相堪称一等——的女人搭讪,这足以证明他的魅力未灭。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已经开始走下坡? 叩叩!门板响起清脆敲击声。 当真老了吗?照照镜子,他也才刚过三十岁而已啊。 叩叩! 还是最近欠保养?想想也是,台湾的空气这么糟,他应该更勤于保养才是。 叩叩叩! 或许吃太好发胖了?向下瞄瞄自己的肚腹,虽无八块肌,但也壁垒分明。 叩叩叩叩!有节奏的敲门声催谷功力化成“夺命连环敲”。 “你还要在里面多久?”外头等得心急的村上怜一声音极冷,撂下狠话,“自己出来,或者由我踹破门拉你出来,二选一。” 村上隆史立刻回神,“我好了。”挥别镜中的自己,村上隆史打开浴室门。 等在外头的村上怜一与他擦身而过。 “怜一。”村上隆史拉住他,脸色非常凝重。“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刚睡醒的村上怜一起床气不小,惺忪黑眸微眯着,带点等太久的不悦。 身为庆应大学的知名经济学者,这次来台湾,除了寻找羽织锦之外,他也接受了经贸协会的邀请,展开各项演讲活动,而贸协所指派的接待人员,正是黎忘恩。 他赶着开始一天的行程,实在没有时间和堂弟多耗。 “我长得帅吧?算英俊吧?”俊朗出色的脸在说话的此刻,表情十分凝重,仿佛问的是一个攸关生死存亡的严肃问题。“是女人一看到就会心动的类型吧?” 村上怜一深吸口气,缓缓拉开堂弟的手,薄唇抿着强装的微笑,杀气在瞬间爆发。 磅!浴室门猛地一甩,只差一寸就打上村上隆史挺直的鼻梁。 “谢谢你的答案,亲爱的堂哥。”他说,摸摸自己逃过一劫的鼻子。 还好没被打到。 当行动电话发展到国际漫游的阶段,总有利弊得失,好处是全世界走透透都嘛会通,而坏处也来自于它的好处—— 太“通”的结果,导致远在日本的家人轻而易举就找到他这尾逃难小虾。 才刚目送堂兄出门,村上隆史的手机便响起—— “妈!”这声喊得十分朝气蓬勃,无奈却被对方送来的凉语浇熄—— “还记得我这个做母亲的?” “怎么这么说,您一直在我内心深处,无一刻不惦记着。” “那请你好好解释——下,为什么要背着你无一刻不惦记在内心深处的母亲,跟怜一跑到台湾?” “我留了话,谷口叔叔没告诉您吗?我陪怜一来找羽织锦的下落。” “曾几何时你也关心起家传的宝物了?”村上美奈子不是不知道小儿子的脾陆,“还有,如果理由正当,你何必在与野田小姐的相亲宴中途,假借上洗手间偷偷开溜,让我难堪?” 因为那是唯一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啊!村上隆史咬住舌,此时不宜说出真心话。 有条不紊地掌管分家各支派的村上美奈子,在做母亲方面也成功得教人激赏,强势到连以赖皮为己任的村上隆史都不敢太过“呛声”,乖乖收起不烂之舌,当只应声虫。 正面交锋,死的、伤的都是他,还是见弯转弯、见河过河的好。 “妈,我到台湾真的是为了帮怜一,目前已经有头绪了,再过不久就能回日本,所以您别生气;再者,说不定我在台湾会遇到心仪的女人,届时一定带回去给您一个交代。” “你的意思是打算娶个台湾女人?” “基本上,我比较欣赏独立自主的女性,像妈一样。”狗腿得不像话。 “……我是日本人。”那头传来凉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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