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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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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聪文不置一辞地任他夸张地诉苦。在国际乐坛,谁敢不买金牌经纪人Mario.Montuori的账,他手中握有数张音乐界的王牌──世界第一女高音、男高音、小提琴名家,几个知名的室内乐团等等。 “James,你九月在维也纳做完音乐会即马上回台湾,所以不知道传播媒体给你取了一个新封号叫──‘钢琴大帝’。以前我还担心你老是不甩那些媒体记者,他们会封杀你,没想到反而增加了吸引力,让他们争相报导你的消息,有实力就是不一样。”Mario在商言商,三句不离本行,他看杜聪文意兴阑珊,换个话题又说:“我真想看看那个吸引你横越半个地球的女士,你怎么不带她过来让我们见个面?” 听Mario提起汤晨星,杜聪文的表情一振,看看腕上的表,汤晨星在才艺班打工到八点半,现在应该到家了。他喝光杯里的酒:“我得走了。” “这么早?我听说台北的夜生活很精采。”Mario说道。 “我让人陪你去。”杜聪文建议。 “唉!算了!我明天下午的飞机走,还是待在饭店里养足精神。”Mario这趟台湾之行纯粹是来探望杜聪文,表达对他的重视。 “一路顺风。”杜聪文起身两人握手告别。 “我们二月英国见。”Mario不放心地再次提醒他。 杜聪文回到家,发现汤晨星还没回来,打给才艺班的电话也没人接。他心里不禁担忧起来,较平常她回家的时间已经晚了两个多钟头,这是从没发生过的事,该不会是在路上出了意外?他不应该听她的话,应该坚持接送她……随着时间的滑过。他心中的恐惧渐渐加剧,他霍然决定开车到才艺班,一路上找找看── “铃铃……”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杜聪文倏地抢到电话机旁抓起话筒:“喂?” “你终于回来了!”汤晨星低颤的嗓音中有压抑的恐惧。“我打了好几次你都不在……”话筒传来明显的哽咽声。 杜聪文用力握紧电话,关切地低吼:“晨星,你在哪里?” “你可不可以到仁爱医院来,我……” “你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不是我,是百依,她自杀了……你能不能来陪我?”汤晨星不联贯地说着,显出心里的慌张。 强烈的松懈感自偾张的血管冲上他的头脑,杜聪文摇摇晕眩的头说:“我马上去!你等我!” 汤晨星坐在急救病房外的一排椅子上,除了偶尔快步走过的医护人员,长廊上只有她孤单一个人;庄百依的同胞哥哥庄百顺正在服兵役,她不想让他操心,慌乱中,她唯一想到的人是──杜聪文,心里渴望他能在这里陪伴她,与她分担一切。 在等待他的途中,汤晨星不时茫然无助地盯着闭紧的门,不断在心里祈祷,希望可以用自己的意志帮助病房内情况危急的庄百依,她不停地祈祷,好似自己一停才来庄百依就会永远离开这个世间、永远离开她── 哒哒的脚步声逐渐接近,在离她不远处停了下来。 杜聪文看到──闭着双眼紧张地咬着下唇、双手顶着下巴祈祷、神情憔悴的汤晨星孤独地坐在空荡的长廊。他心中满是不舍。 他轻唤她的名字:“晨星──” 她猛抬头,跳起身奔向他,却在离他一步远的距离时停住,迟疑地望着他──杜聪文主动上前将她纳入自己的怀抱、提供安全的屏障;领悟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又进了一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接近他,也是第一次她毫无拒绝地接受他所愿意提供的!杜聪文内心满溢感谢──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晨星、感谢所有的一切!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在此刻变得完整! 汤晨星双手环抱他结实的腰部,脸颊深深埋入他的胸前,汲取他身上令她安心的力量──她知道自己不再是孤单的个体,他会永远陪在她身边,随时保护她、支持她,有人可以倚靠的感觉真好! 杜聪文弯身轻触她的额头:“你吓死我了!我回到家发现你不在,接着接到你从医院打来的──” 汤晨星突然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生涩地以唇封住他的唇,点燃杜聪文火热的心,他倏地接过主导权,威猛地攫住她的嘴、她的唇,侵入她每个喘息,以炽焰的吻。发抒心中对她愈来愈难自制火热的爱……他霸占了她每一寸的感官知觉,散发炙人热气的男性躯体包围着她,融化了她所有的理智。世界彷佛只剩下他和他的吻,汤晨星如溺水者攀着浮木般的攀在他身上。 杜聪文因胸腔极度缺氧勉强放开汤晨星,猛换口气又无限爱怜地顺着她的耳根啃舔而下。在脉搏急速跳动处稍作停留,摩裟地经啄,挑逗她灵敏的神经,惹来她嘤咽的抽气声……最后,他用力吻了下她湿润肿胀的唇瓣,从她迷离闪亮的眼眸中看出她仍沉浸在他激发的热情中── 杜聪文再次兴起强烈结婚的欲望。他渴望合法地拥有她,确保自己对她的所有权;但该死的场合、时间都不对!医院不是求婚的好地方,尤其她正为庄百依担心──他受挫地叹口气,把汤晨星搂入怀中,揉搓着她的背,粗嗄地说:“我爱你!那么地爱你,你一定感觉得出来的。永远不要离开我……” 汤晨星身子一颤,仰首看他,对他们的未来许下承诺:“我……不会离开你的。” 总是真实面对自己的汤晨星,愕然发现自己的心中是一片笃定,对他、对自己、对这个一生的承诺。也许在不知觉中,她对他渐生的好感早转为──爱!一种她不曾尝试过的情感!汤晨星嫣红的脸蛋缓缓绽放欣然的笑容,迎向杜聪文覆盖下来的唇…… 稍后,杜聪文傍着汤晨星坐在急救室外等待。 “我到了才艺班,老板跟我说百依没到才艺班上课,打了一天的电话到她住的地方去都没人接,所以我下课以后就绕过去看看。门锁着,我就用她给我的钥匙开进去,才发现百依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昏睡,床边留了一张纸条──”汤晨星想到当时的情形,声音一紧,杜聪文支持地搂进她,她吸口气又说:“百依因为男朋友建力的移情别恋……吃安眠药自杀。我叫了救护车送她到医院来,医生说,有生命危险,我发现得太晚了……”汤晨星因自责黯然地垂下头。 “傻瓜!那又不是你的错。”杜聪文爱怜地仰起她的头。印上一个安慰的吻。 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护士推着病床出来说:“谁是庄百依的亲属?” “我就是,她怎么样?”汤晨星跳起来说。 “她吃下的安眠药数量很大,而且已经超过四个小时,我们替她洗过肠,但效果不大,现在只好不断注射点滴,加速新陈代谢排出药性;今晚得留在加护病房内观察,像她这样的情形有时会睡上好几天,只要她能醒过来就没事了。” “我留下来照顾她。”汤晨星帮着护士小姐推病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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