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陈希桐 > 射下双面女郎 >


  “好啦好啦!阿莎力一点啦!一百万,一个子也不能少!”女子像拍卖药膏一样,说杀价就杀价。

  陶大维看她一脸笃定胜券在握的样子,只愤愤地丢下一句话。“疯查某!”便快步离去。

  无奈手还没碰到门把,脚却感到有人拖住他——

  那女子的脸不知何时竟然涌出大量泪水,状甚哀凄。

  “我被男朋友拋弃、父母不肯原谅我、朋友更不敢跟我来往,我现在只有肚子里的骨肉可相依为命,如今,你压住了他,他或许生出来变成畸型儿或是智障……更惨的是,万一要变成了植物人,整日靠点滴维持生命,天啊!我不如去死死算了!

  那女子哭得唏哩哗啦的,待将眼泪抹去之后,便刷地从身后抽出一把水果刀,亮晃晃地拿在陶大维的面前左右挥动。

  一阵阴风扑面,女子的长发散在胸前,状甚凄厉。“小……小姐,三……三思而后行,别……别冲动。”陶大维已背贴到墙缘,双手像吸盘一样俯墙而贴,眼中闪着惊悚的不安。

  “你刚刚说这里像是凶杀案现场,没错,在此之前,曾经有人对我非礼,结果……嘿嘿!他们都已不在人世间……”这女子降温的速度比坐云霄飞车还快,一下子从可怜兮兮的怨妇,变成阴冷变态的杀人女魔。

  “救命啊——”陶大维猛敲太平门,无奈门后KTV的声音太大,淹没了他的求救声息。

  “我就让你到阴曹地府陪我儿子吧!”女子阴冷的瞳眸已布上血丝。“纳命来——”

  “啊——”当刀尖轻抵到陶大维的鼻尖时,他早已吓得惊呼出声,瘫痪在地上,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陶大维在恍恍惚惚之中,无力慵懒地睁开双眼,岂料,才稍一开眼,四、五颗人头就盘踞在他的上空,让他一惊之下,跳坐了起来。

  “叔叔!你们在干么啊?”陶大维心有余悸道。

  陶父嘴叼烟斗,一副看到败家子的沮丧表情说道:“干么?大维!你争气点好不好?你爸叫你从南部来我这儿住,是叫你好好地在台北工作,顺便教教你妹妹功课,不是叫你鬼混的吧!”

  一旁的陶母更是不忘帮腔道:“瞧你来台北半年多,就换了四、五个老板,其中有三个还被你打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像个木乃伊一样,我就不懂,你也二十七、八岁了,做事还这么莽撞、冲动。”

  两老叽哩呱啦不停地数落着陶大维,讲得他心浮气躁的,一旁的堂妹陶霜灵又开始鸡婆了起来。

  “喂!大衰哥,我从来没看过有男人活得比你还丢脸的,竟会被一个KTV的公关公主给吓到晕死在太平门旁边,求求你,千万别说你姓陶。”陶霜灵最爱落井下石,尤其是面对他这个喜爱招摇的多情种,更是欲罢不能。

  “你这张番鸭嘴,最好别到处去给我张扬,尤其别告诉馨妍,不然一定马上传到各传播媒体去。”陶大维最怕的就是陶霜灵的大姊——陶馨妍。

  “你安心啦!人家馨妍和豪孝去非洲度蜜月了啦!谁会管你这丢人现眼的事。”陶母颇为不平。

  “去非洲度蜜月?也只有那两个怪胎会想到那种狗不拉屎的地方。”陶大维不屑地嘀咕着。

  (关于陶馨妍和曾豪孝的星座对决故事,请参阅“蔷薇情话”170“非常牛郎织女”)

  “你这张嘴就少说别人了,也不看看自己,都快三十岁了,还整天陪着一些阿狗阿猫四处晃荡,你再不自我克制一点,看我怎么跟你爸交代。”陶父戳着他的太阳穴,在一旁的陶霜灵乐不可支,只差没放鞭炮庆祝。

  “是啊!我看你上那个班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迟早会被炒鱿鱼的,不如到霜灵的店帮忙,学些吃的,将来自己也不至于饿死!”陶母拍着他的肩膀。“大维!听到了没有!”

  陶大维颇为不耐烦。“那种没出息的工作,我才不要呐!整天汤汤水水的,还要待上一整天,不行,我做不来!”他毫无妥协立场。

  “反正这件事我会跟你爸说去,你明天就去给我辞掉那什么鬼业务员的工作,我看你那些同事,也没半个正经的,再跟他们混下去,你一辈子没出息的。”陶父不容他置喙,态度坚决得令人生畏。

  “叔叔,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陶大维力挽狂澜,作最后的挣扎。

  “堂哥,你就认命吧!洗洗水杯、端端盘子也没什么不好,我会按照劳基法的工资付你薪水的,不会亏待你,你安啦!”霜灵似乎对着阶下囚说话,状甚得意。

  这一切的祸根皆是从KTV那个公关妹妹惹起的,陶大维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猛地,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你干么?”三人异口同声凝视着他。

  “我去杀了那个臭女人!”陶大维怒火攻心,一双眼中充满熊熊的火焰。

  “你给我站住!”陶父一喝,陶大维如泥塑石膏像顿时停了住。

  “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你晓不晓得你还是那个KTV的公关公主送你回来的,人家还直说对不起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笑话,我看你哟!别到时又被人家扛回来,到时,你就自己睡外头,别进来了!”陶父丑话先说在前头。

  陶大维憋了一肚子的气,只得恨恨地说:“哼!虎落平阳被犬欺,我陶大维不幸现今落此狼狈潦倒下场,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你们刮目相看。”他一脸得意,仿佛也变成王永庆,口气嚣张得叫人难以容忍。

  第二天接近中午时刻,陶大维心不甘情不愿地骑摩托车到陶霜灵位于信义路四段上的一间美式汉堡店报到。

  一进了门,安全帽才刚摘下来,陶霜灵早已拿着鸡毛掸子,嚼着已然无味的口香糖,靠在柜台处看着他。

  “喂!伙计,你比老板娘还晚来喔!”她看了一下手表。“共迟到了十八分三十六秒,先扣一千元!”

  “你坑人啊!不到半小时扣一千元,我一个月又不是领你十几二十万,你土匪啊你!”他才懒得理她。“要我做什么快说啦!先说好哦!我两个小时就要走人了!”

  “我说陶大牌啊!你当我这夜总会啊!唱两首歌扭个屁股就可以领钱走了啊!你要敢这样,我跟大伯母说,让你被电到皮肉裂开。”陶霜灵摆出老板娘的架式。

  “陶霜灵!我是哪儿跟你犯冲了,你老看我不顺眼,我是你堂哥咆!尊重长辈一下行不行!生活与伦理没念过啊!”他指她鼻尖啐道。

  “好!你要不帮我到晚上十点,我叫会计不发你薪水!”她拿出法宝来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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