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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临走前,衣无愁不忘再啐他一口,粗鲁地抓起让她行走不良的纱质裙摆,似风一般飘进书房里。

  “找我有事?”一见她进屋,修一念不禁微蹙起眉。“穿这么少,不怕冻着?”

  深沉的魅眸随着她轻移的莲步游移,最后停留在她胸前敞露的大片雪脂凝肤上,搁在云石书案下头的拳头紧握着,硬是压下想为她搭上衣衫的冲动。

  “天气暖得很,哪里会冻着?”晃到他的面前,衣无愁老实不客气地坐下。

  以往怕他,是因为对他有一份愧疚,是因为他那一张嘴很伤人,是因为他老是喜欢捉弄她;但现下不同了,她都已经是他的妻了,而且是被他迎进府里便被他晾在一旁混吃等死的妻,她可有一肚子的怒气,等着她的夫婿好好为她排解。

  “于是花蝴蝶便着装招蜂引蝶了?”他依旧满嘴的冷诮讥刺。

  是习性或天性,这早已不重要,问题出在他的别扭和不争气的身子骨。

  虽说他早已打定主意要放她自由,但一见到她的美颜暴露在他人面前,甚至一身引人遐思的衣裳,总会令他嫉妒得快要被满脑子的邪念给吞噬。

  他无法忍受她在他人面前展露美丽,即使是一块长大的大白也不成。

  “什么意思?”什么花蝴蝶,什么招蜂引蝶来着?

  是她笨吗?还是他书读得多,比她聪明了些?要不他怎会老在她面前咬文嚼字,净说些她听不懂的话?

  “你没别件衣裳了吗?”不该问的,但天知道他是如此地在意。

  不想迎她入府便是怕她再次左右了自个儿的想法,甚至如蝗虫过境般扰乱他自以为平静的生活。

  瞧她身着绯色袒胸大袖衫襦,露出里头粉绦色的抹胸,下搭金丝绣边的纱翼长裙,走在阳光底下依稀可见姣美的腿,即使她披了件帔帛,仍是让他遏抑不住心底的占有欲望。

  “我娘帮我准备的都是这个样的,我再不爱穿也得穿啊。”她也很无奈。

  瞧,这蝉翼般的衫襦几乎快要遮不住抹胸,这裙摆又太长了,几乎让她跌个狗吃屎。八成是娘故意整她的。

  “我为你准备的呢?”修一念不自觉地拢紧眉。

  魅眼遏抑不住地探向她倾城的美颜,睇着眉间缀上的花钿,梳上了成熟的花髻,隐约透着妇人的婉约。

  “我不要。”她想也不想地答。

  她之前翻过衣柜,想为自己找件较好活动的衣裳,孰知找是找到了,但连抹胸和亵裤也找到了。只要想起这些贴身衣物皆是他送的,她就羞赧得不敢穿上,连带着衣裳她也不要。

  “是吗?”幽然歛下魅眼,不着痕迹地掩去落寞,随即又问道:“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早该知道她的心思没摆在他的身上,但一把她迎进府,几番压抑的独占情愫便又在胸间沸腾,见一回便伤一回。看来他得赶紧想个办法,好让她甘愿地回无忧阁,或者是离开长安城。

  “对了,你若不提我倒忘了。”瞧瞧她这脑袋老是忘东忘西的,只是现下要她开口,还真是有点难堪哩。“我是想问你、你……”

  又打结了,她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怎么在他面前竟几番出错?

  “你什么你?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哪会知道你想说什么?”径自翻开账册,却感到微亮的光线缓缓变暗,即使眯起眼眸,依旧看得不够真切。

  啐,怎会在这当头发作了?

  他缓缓地合上眼,故作慵懒地倒向椅背,等着眼睛慢慢地恢复。

  “我当然知道!”他一定要这么不客气吗?“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躲着我,甚至也不回房休憩,如此一来要我怎么生孩子?”

  修一念蓦然摔落椅下。

  “欸,你这是怎么着?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个椅子都坐不好?”尽管生气,她仍旧温柔地搀起他。“有没有摔疼哪里了?”

  “你……”他撇过俊脸,不敢碰触她柔软的身躯,就怕自个儿起了邪思。“你怎么会想要孩子?”突地谈起这事,没来由地让他的心跳霎时停止。

  “娘说你修家人丁单薄,一直是一脉相传,要我为你多生几个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她这么说时,脑海中总会翻飞着秘戏图,晕红了她的俏脸。“横竖只要和我同床睡,一觉到天亮很快就会有孩子的,你怎么老是不回房?”

  她从未想过要为谁生孩子,但若是为了他,她会愿意的,再痛她都会忍耐。

  “一觉到天亮?”微眯起眼,即使看不清楚她的脸,他依旧死命盯着。

  “无忧阁的姊姊们说的。”衣无愁天真地点了点头。“姊姊们同我说,不一定非要照着秘戏图上的袒裎相见……只要一起睡也一样会有孩子的。我来便是为了要和你谈这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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