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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不过……你没事就好……”他艰难地喘气着,唇角依旧勾着笑。

  把黑血吸尽,她用双手压在他的伤口上。“你很莫名其妙,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凑什么热闹?你尽管站到一旁不就得了,干嘛膛这浑水?”他不是很气她,既是如此,让她走不就得了?

  “你或许忍心看着我死,但我却无法看着你死……”他轻勾起笑,声音十分虚弱。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忍心看着你死?你为什么要把我说得好像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倘若我真是那种人,我根本就不会再回司马府!”喜恩恼怒地吼着。

  她明知道回来便会遇着他的,她怎么可能自找麻烦?她回来,一方面是探望长乐,一方面自然是想要瞧瞧他,好歹他们已经相识了十多年,她怎么可能真的对他毫不在乎?

  她只是说不出口罢了,他非得要把她想得那般无情吗?

  “那么你对我,其实不尽然只是手足之情,是不?”他气若游丝地低喃着。

  喜恩一愣,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她从没想过这件事,她根本不认为自己对他除了手足之情之外还有什么。

  见她只是动也不动地凝睇着他,司马邀煦不禁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合上眼。

  “我本来是想,倘若你先死,我会觉得好过一些……”

  “原来你希望我先死……”喜恩蹙紧眉、扁起嘴,“倘若你真是这么打算,又何必替我挡下暗器?”

  他说的和做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我本来是那么想的,以为你若是先死,由我承担悲伤即可,总好过我先死,让你承担痛苦,但是……”他愈说愈小声,逼得她非得俯近他,才听得清楚他在说什么。“也好,我先死了倒也好,横竖……你也不会为了我的死而悲伤……”

  “你说的是什么话?谁说我不会为你悲伤?”她怒不可遏地吼着。

  路边一个不相干的人死了,她都会替对方感叹两声,更遑论是他?她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你会为我悲伤?”他微拧着眉,嘴角漾着一抹苦笑。

  “我……”她当然会,而且她还会非常非常痛苦,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不管那些了,我先去叫大夫,我先……你怎么了?很难受吗?我叫大夫来,很快的,你等着!”

  见他彷若快要失去意识,她才感觉到他真的有可能会在这一刻离开她:水远地离开她!

  她的眼不由得发热,模糊了眼前的他。

  “你能为我悲伤……这就够了……”感觉她的泪水滴落在他脸上,他轻敌着唇,最后缓缓地合上了眼。

  “司马邀煦?”喜恩难以置信地瞪大眼,连忙拍着他的脸。“喂!醒醒,不能睡,千万不能睡,你要是真睡着了,说不准就会……”

  天啊,倘若他就这样一路睡到黄泉,要她怎么对得起黄泉底下的老爷?

  不对,不只是这样,她不只是无脸见老爷,她对他不只是一份责任和保护,还有……

  “喜恩,这是怎么回事?”耳边突地听见怀笑的尖叫声,硬是拉回了她有些恍惚的意识。

  她蓦地瞪大眼,放声吼着:“叫大夫来啊!”

  不会的,她绝对不会让他就这样死的!

  “嘘,小声一点,喜恩才睡下而已。”

  迷迷糊糊中,耳边突地传来怀笑刻意压低的声音,喜恩想要张开眼,眼皮却沉重得让她掀不开。

  “谁要她睡在这儿的,怎么不叫她回自己的房里去?”这声音倒像极了一向无情的二少爷……

  “她说不要,我只好让她先在贵妃椅上躺着。”怀笑的声音有几分无奈。

  “那是因为她担心我。”

  咦?这声音……这不是司马邀煦的声音?

  他不是尚在昏迷之中吗?

  难不成他已经醒了?

  但是就算他醒了,声音也不可能这般有力……还是她合眼便已睡上了几天几夜?

  可是她方才听见怀笑说,她才刚睡下而已哩。

  “可不是?”怀笑叹了声,又道:“三少爷,别再捉弄她了,告诉她实情吧!要不你不觉得喜恩这三天下来憔悴了不少?”

  捉弄?仍睁不开眼的喜恩不禁微蹙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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