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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我。”见他小口啜饮着酒,目不斜视地瞪着前方窗台,她随即故技重施,一把将他的脸给转了过来。“我不是说了,同我说话时,要瞧着我的吗?”

  又不是不认识,干嘛摆出这般淡漠的态度,是想怎么样呢?

  好歹往后就是夫妻了,就算心里对她有几分不满意,也不需要表现得这般明显吧。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臧夜爻浓眉不由得拧起,轻轻地扳开她贴在他脸上的手。

  “我要说的是,你仗着彧炎是市舶司使,给了你不少方便,让你这牙行可以单方面操盘买卖,从中削了不少暴利,既是如此,你又何必连我傅记商行都不放过?咱们都已经是一家人了。”

  一买一卖,两造商人若有大批买卖要进行,定要经牙行调节,而牙行可从中赚得商货一部分的利润底价。

  可牙行看上的不只是这一丁点的利润底价,还包括海外贸易,将一些精致手艺品托人卖到西域,再从西域换回各式香料珍品,再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转卖到京城,交到一干达官贵人手里,这一来一往赚得可狠了。

  但是,他总可以不赚她的吧。

  毕竟,他已经赚得不少了,压根儿不差傅记所托售的这一部分,有时候她忍不住也想要转行,学他开起牙行;只可惜,她缺了门道。

  但他不同,他有门路更有人脉,所以枝节细末,他全都摸得一清二楚;如今她嫁给他了,但他不见得愿意为她铺路。

  “我说了,公是公,私是私,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听她说的一家人,偏偏他还没有真实感。

  她扁嘴瞪他一眼,又斟了杯酒。

  “你就非得要分得这般清楚不可?”真是的,一点情面都说不得,这人还真是固执。

  “分得清楚,才好着手。”

  “啐!又是你的大道理。”她浅啜着酒,嘴里咕哝着。“咱们又不是不认识,就算谈不上是青梅竹马,但好歹也是老街坊,犯得着咬得这么紧,一点情面都不给啊?”

  傅廷凤不由得猛搧着,纳闷今儿个到底是什么天气,怎会闷成这样?

  “你喝醉了。”听她把话都含在嘴里说,含糊得听不真切,臧夜爻不着痕迹地低叹口气。

  他抬眼望向她微泛雾气的眸子,心弦莫名的勾动。

  “我不过喝了几杯罢了。”怎么醉得了她?

  拿来酒壶,她随即又倒上一杯,顺手替他未满的杯子再斟满。“来,咱们干杯哦,不要老是舔着,真不像是个男人;我可不记得咱们卧龙坡上,有像你这般孬种的。”

  “你在胡说什么?”他哑声骂道,见她硬是把酒杯塞进手里,没好气地抬眼睨她,却不知她何时已凑到眼前。

  “喝。”她半眯起潋滟的水眸。

  “你醉了。”

  “我没醉,我还有事没同你说完。”啧!老说她醉了,这杭州街坊只要识得她的人都晓得,她可是不易醉;她会不断地灌酒,还不是为了应付待会儿的洞房,要不然她才不会喝得这般凶哩!

  当然,她要醉,他自然就不能太清醒,要不他肯定会将她的事全都记得一清二楚,所以若没将他灌醉,至少也不能让他脑袋太清楚。

  “你到底要同我说什么?”臧夜爻不耐地低吼,眼见她逼近,他不着痕迹地闪过。

  这女人身上浓郁的胭脂味呛得他鼻子都快要歪了,连带他的心神也都乱了,她根本不需要这般挑诱他。

  “我要同你说,就算是成亲,傅记织造厂仍是在我手上,大部分的生意还是得由我去处理;换而言之,我大抵一天待在府里的时间不会太长,我想你应该不会太在意吧?”

  “你说这是什么话?”臧夜爻微眯起眼。“你是我的妻子,却还要继续抛头露面?”

  “欸,你才说的是什么话?”她不由得再逼近他一些,柔软的身躯几乎快要贴上他的身子。“我也是一代商贾,请问你说的是哪门子笑话?”

  “你是个女人。”他低嗄道,嗅闻到她身上极呛的胭脂味,揉合着她口中的酒香,窜进他的四肢百骸,不禁催得他有些心旌摇动;就不知是酒意催发,还是她精致秀丽的五官所致。

  横竖,这女人轻易地挑起了他的火热,浓烈得教他情不自禁也难以理解的欲念。

  这酒该不会有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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