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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琯儿转身看向那人,昏暗的光线,只瞧见一双冷亮的瞳眸正盯着她。要她躲进他的棉被里?什么馊主意!正想出言斥责,却听到众多脚步声移近门口,似乎即将破门而入,她只好躲了进去。

  忽然,门被粗暴的踢开,一群人挤了进来,老鸨在一旁哀号着。

  “哎哟,别踢这么大力嘛!”

  秦琯儿绷紧神经不敢动弹,最大的原因是躺在身旁的那个男人。

  她和他衣服贴着衣服,棉被中充斥着一股阳刚的气味,她竟然觉得这味道闻起来真舒服,像是一般暖流包围着自己,让人备觉安全。但糟的是——她脑中竟然又浮现刚才那厢房内的画面,这……这……床上那个男人依然舒适的躺着,似乎不把那些人看在眼里。

  吴大等人一时倒也楞住,一路搜房下来,每个客人不是惊慌失措,便是大呼小叫、哀苦连天,没有人像他这样无动于衷的。

  他们几乎快翻遍玉袖坊了,却寻不到任何踪迹,心中已然不悦,再遇上这个不识相的家伙,火气一触即发,吴大猛然踹倒身旁的凳子,身后的老鸨哭丧着脸,心疼的上前抢救。

  “老子要找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识相的就闪边去!”

  “没这个人。”那人说完,索性闭目养神,完全不为所动。

  “这位冷爷向来爱清静,他是不会多事去藏个人的。”老鸨忙插口。

  这位冷大爷人虽然冷淡些,可是出手大方,老鸨向来奉“钱”为上宾,当然得帮忙说说话了。

  “要你多嘴!”吴大怒斥道,眼光扫过房内四周,是不太像躲着人,再瞄向床上——“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藏个小伙子在棉被里,我可没这种兴趣。”

  床上那人睁开眼睛,带抹邪笑,懒懒的说着,一只手还拍打着棉被。

  秦琯儿吓得一颗心几乎跳出来。他未免也太大胆了吧,不怕他们真来掀被子?秦琯儿在心里不断咒骂着这个男人。

  这时床上的人又出声了,“我看那小子说不定趁你们在这里吵闹时,早逃跑了。”

  这倒也是,他们只顾在这找人,该不会让那小子趁机逃了吧?吴大哼一声,瞪向床上那人。

  “算你走运,老子没空跟你算账。”说完,带着手开。

  “冷爷,真对不住呀,这——”老鸨正想一连串的赔不是,却让他一声打断。

  “李大娘,出去门帮我带上。”冷淡的语气,浑然不把刚才发生的事看在眼里。

  老鸨走了出去,关上门后,脚步声渐渐远离,终于平静了。但棉被里的秦琯儿心里却不怎么平静,一颗心还是怦怦跳,一时间倒也忘了该起来了。

  “小鬼,你该不会睡着了吧?”低沉的嗓音夹带一丝丝的嘲讽,他将棉被掀了开来。

  秦琯儿赶紧起身坐正,睁大眼睛看着男子,刚刚老嬷嬷叫他什么来着?

  “喂,你不会让个位啊!”她没好气的说着。

  拜托,他横在那儿,要她怎么走下床?虽说世俗礼教对她全无约束能力,但是男女共在一床,总是不宜。刚才情急之下她才会爬过他躲进棉被,现在难不成还要她再爬一次?

  “你刚刚都可以过来了,现在为什么不能过去?还有,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我又没要你救,我原本可以躲在更好的地方,没有你我一样可以逃过。”秦琯儿不服气的噘着嘴。

  冷天鹰挑着眉,冷笑一声:“喔,是吗?”

  他起身走向大门,秦琯儿疑惑的跳下床走近他。

  “你要干嘛?”

  “没什么,房里躲着一个小鬼头,想叫人把他揪出去。”他那满不在乎的表情,让秦琯儿看了气恼的嘟着嘴。

  “你……你……”太可恶了!她可不想再被追着满街跑,只好挤出个“甜甜”的笑容,双手作揖道:“多谢恩公救命大恩,秦琯永生不忘,愿结草衔环,来生作牛作马报答恩公。”她不情愿的念着,水瞳翻着白眼。反正她是秦琯儿,不叫秦琯,作牛作马也轮不着她。

  冷天鹰看着表情多变的他,不禁在心里失笑。瞧他说得诚心卑微,可那双灵活大眼却流露出气恼与不服。

  “好啦,现在恩也谢了,我可以走了吧?”

  “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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