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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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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刃黑眸一眯,咬牙切齿了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 “恭喜。”他说这两个字的口气,简直像是在骂脏话。紧张的气氛,因为这简单的两个字,逐渐变得和缓。在两个女人、心急又担忧的注视下,兽王也不得不开口,回应好意。 “今天是本王的大喜之日。只要是来祝贺的,就都是我的客人。”他从容说着,虽然长久以来的不爽仍在心里发酵,但是总不能在大婚的日子,就杀掉心爱女人的好友。 再说,为了共同对抗贪狼国,三国的确必须放下成见。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兽王宣布:“沧浪国之王,与沧浪国之后都是本王的贵客,领两位入喜宴,用最好的酒菜伺候,不得怠慢。” “是!”提着红纱喜灯的宫女,恭敬的上前,领着厉刃与甜甜,离开了大殿。在离开之前,甜甜还热情的朝着好友猛挥手。 虽然时间紧迫,但是喜宴正中央还是辟出一张空桌,桌上摆满了令人垂涎欲滴的好酒好菜,桌边却没有半个客人。这一桌很显然的,是专为他们两人,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高规格筹备出来的。一直到入了座,甜甜还是笑眯眯的,直盯着厉刃瞧,那笑容之甜美,仿佛就要滴出蜂蜜来似的。 “你笑什么?”他瞪着她,表情仍臭得很。 她凑了过来,亲昵的揽着他粗壮的手臂。 “你看,这并不困难啊!”她紧靠着他,心里觉得好高兴,为他的付出而骄傲。“只要你们三个人改变态度,对中土三国将会有莫大的影响。 你这么做,都是为了人民啊!”他睨了她一眼。 “还有你。”他强调。 她满心雀跃,再也懒得理会四周投射来的无数视线,娇小的身躯挤凑到他怀里,软声软语的撒娇。 “我知道,你最爱我了!”她快乐的决定,要给他一点甜头,于是大胆的揽住他的颈项,用从他那里学来的所有技巧,热情的吻着他。 当她结束这个吻时,厉刃的脸色已经和缓许多。只是,他嘴上仍不饶不依,还要抱怨。“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她又吻了他。 “你!”又是一个吻。 这次,当她结束时,厉刃的回答是。 “再一次。”甜甜乐于乖乖照办,整个人已经坐上他的大腿,缠绵的吻着最心爱的男人。 “再一次。”他又说,大手圈抱着她。 她又吻了他。 “够了吗?” “不够,再来……”在祈国之王的喜宴中,甜甜与厉刃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了许久许久。 哨兵的呼吼响起时,甜甜与厉刃还在喜宴上享用可口的佳肴、香醇的美酒。即使四周的宾客,醉的醉、撑的撵,他们的好胃口仍不受影响。就在宫女们担心再也端不出食物时,哨兵冲入宫殿,焦急的吼叫声,传遍整座王宫。 “风国骁王举兵来犯,军队已经渡过掬月江,朝燕京而来。”这个消息,让欢庆的气氛全部一扫而空,祈国的人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就进入备战状态。 吃得满手油腻腻的甜甜,立刻抛下食物,抓住厉刃握住烤羊腿的大手。 “你又想跟我抢?”他难以置信。 “不是啦,”她摇头,急忙说。“你没听到吗?风国举兵往这儿来了。” “这不是我的国家,关我什么事?”甜甜急得跺脚。 “不是说好了。三国要合作吗?”她拖着他。 急着要到外头去看看状况。“再说,风国会有动静,肯定跟丝绮有关。说不定,是她出了什么事。”想到体弱多病的好友,她就担心不已。厉刃拧着眉头。虽然不甘愿,还是丢下烤羊腿,跟着甜甜往外走去。宫殿之外,烽火台一座座的燃起,照亮大半夜空。燕京之中,无数的精兵已准备妥当,每个人的脸上都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被打断花月良宵的兽王,表情格外狰狞,正站在楼台之上,而穿着皮裘的雪葵也跟在一旁。 她脸色苍白,正在阅读着一封侍卫刚送上的书信。 看完书信后,她的脸色变得更白,焦急的对兽王说话。 距离太远,甜甜并没有听见两人对话的内容。 但是,等到对话结束,兽王立刻宣告,军队只能备战,在他没有下令之前,绝对不许展开攻击。 随后,当城墙之外,因为众多兵马的逼近而响起的隆隆巨响,由遥远的彼方,逼靠到城墙外侧时才陡然静止,而地面也震动不已的时候,在沉重的肃杀气氛之中,兽王终于挥手下令。 “开城门!”在无数火炬的照耀下,厚实的城门缓缓打开。 一个神情严峻的俊美男人,正小心翼翼的,将身披雪白毛裘、虚弱不已的丝绮抱下马车,不带任何兵卒的踏入燕京城内。甜甜与雪葵,在同一时间,想也不想的就往前扑去。 “请你救救她!”那男人神情痛苦的请求。 这个男人肯定就是骁王。甜甜想着。要让这么骄傲的王者低头恳求,肯定比杀了他更痛苦。 这也代表着,他非常爱着怀里的女人。 雪葵点了点头,迅速凑上前去。“丝绮,你还好吗?” “丝绮,你哪里不舒服?”甜甜追问着。 虚弱的丝绮,眼中泪光闪闪,情绪激动不已。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可怜的丝绮……” “你又犯气喘了是吗?别紧张,不会有事的。” “别怕,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甜甜也赶紧说,握住好友的手。 “来,深呼吸,慢慢放轻松,不怕喔!”雪葵说着,握住好友的另一只手,露出温暖的笑容,还吩咐宫女。“快将贵客带入别馆,还有,快请太医院的最高御医,动作快!” “是。”宫女们抬来软轿,预备让病人乘坐,骁王却拒绝放手,坚决要亲自抱着丝绮进入别馆。时间紧迫,宫女们也不敢上前,所有人只能看着,骁王如同护卫着最珍贵的宝物般,无限深情的将丝绮抱往别馆。 别馆之中,三个无话不谈、亲若姊妹的女人,与三个互视为敌人、恨不得铲除对方的男人,难得共处一室,但两方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女人们激动不已,热络的抢着说话;男人们却表情冷硬,虽然偶尔交谈,但说的都是客套话,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他们的视线都牢牢的锁定在自己的女人身上。 “丝绮,你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骁王是不是又欺负你了?”雪葵追问,没忘记上回在鹦鹉洲时,丝绮曾提起的抱怨。 甜甜更是义愤填膺。 “你放胆说,有我们在。我们会马上替你讨回公道!”她豪迈的拍着胸脯,故意大声的保证。 “他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情绪不稳,才又犯病。”丝绮微笑着摇头。喝下仅产于祈国境内,专治气喘的草药所煎熬出的汤药后,她虽然仍旧虚弱,但呼吸却已经平顺多了。 “你怎么会突然情绪不稳?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啊,丝绮,你何时这么含蓄来着?被欺负就大声说……况且向来都是你欺负人比较多,你怎能让人欺负去?这一点都不像你。”丝绮再度摇了摇头。 “我才不是含蓄,就像甜甜说的,向来只有我欺负别人的分,哪有别人欺负我的分?你说,我可能受尽他的欺负而默不吭声吗?”意思是说,堂堂骁王陛下,才是那个被踩在脚下、饱受欺凌的人吗?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带着些许同情,全都同时望向一脸无奈、聪明的选择不多作解释的骁王,丝绮连忙替骁王解围,改了话题。 “我只是为贪狼国的事感到烦躁。”她说。 一提起贪狼国,每个人的脸色都陡然一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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