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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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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充斥着粗重的呼吸声跟难闻的汗臭味,耳边似乎有人在争执,粗暴的、娇软的、低柔的声律,可胸口火辣辣的痛和过度的惊惧,都让她对周遭的一切丧失感觉,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 好痛……甯静的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口,白色棉质睡衣下的伤症好似又烫又热,提醒着她曾经发生过的噩梦。 近几年来,她作噩梦的频率已经减少很多,没想到那令她恐惧的画面又在今晚悄悄地潜入她的梦中,就像蛰伏的恶魔,逮到机会就要溜出来咬上她一口。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胸口的那股灼热消失,可那烫却执着地停驻,将她的五脏六腑烤得火热火热。 她将手自胸口移开,放到了额上,随即轻叹了口气,发烧了。 她瞄了眼窗外,天色已是黑蒙蒙的,原本已经停歇的雨不知何时又开始哗啦啦的下了起来,一阵一阵地敲打着屋檐。 甯静勉强起床倒水喝,才发现背后被冷汗浸湿一片。她换了另一件睡衣,随手拿起常备的感冒药吞了一颗,又回到床上,闭上眼,暗暗祈祷,噩梦不要再来了。别怕,我会保护你。 我爸爸是警察,我以后也要当警察,帮你把坏人抓起来。 我不是叫蓝衣服的葛格啦,你可以叫我—— “静,醒醒,静?”不知过了多久,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在甯静的耳边响起,将她从另一个梦境中唤醒。 甯静茫然地睁开眼睛,乌黑的瞳眸映照出一张焦虑的刚毅脸庞,跟她梦中小男孩未脱稚气的脸庞在一瞬间交叠在一起。 她困惑地道:“严铠?” 严铠的大掌轻捧着她的脸,俯下身用额头贴上她的头,松了口气,“总算退烧了。” 甯静稍微回神,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在自个儿的床上,而是在医院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才开口,就觉得喉咙又痛又哑,眉头微微蹙起。 严铠的脸色骤地转为严肃,轻斥,“为什么这么不听话?你不是说会去看医生吗?” 当天因为他必须回队里整合线索跟证物,所以才在甯静再三保证会去看医生后,由着她自行离开。后来她只传简讯告诉他身体不太舒服,要在家休息几天,不想被人打扰,要他不用担心,先专心办案,等她情况好点就会回去上班,可没想到她就这样突然失联了。 等他忍无可忍,顾不了她会不会生气地找上门,却怎么敲门都没人应门,最后他破门而入才发现,这家伙躺在床上,浑身烧得像火球似的,怎么叫都叫不醒,旁边的桌上则放着已经吃了几颗的成药盒子。 该死该死!他那时咒骂连连,不过骂的都是他自己,怎么会放任她逞强乱来? 当他抱起她滚烫纤细的身子送医时,就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再让她有机会自作主张。 “我没事,多喝点水就好了,况且我有吃药了。”她半坐起身,口吻相对于严铠的微愠,显得更加云淡风轻。 严铠的黑眸蒙上一层冷冽,唇畔却微微扬了扬,自嘲,“所以是我瞎操心了。” 甯静看着严铠,他英俊的脸上布满疲惫,刚硬的下巴冒出一点点的青髭,看起来有点樵悴。 她的心一软,放轻声音道:“知道了,下次我会听你的。”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别说是自己心爱的女人,那么骄傲的女人愿意放低姿态讨他开心。严铠因为疼惜而升起的恼怒骤然间烟消云散,轻喟了声,低头轻琢了下她的唇瓣,露出了宠溺的笑容,“你真是我的克星。” 甯静也忍不住弯起唇瓣,心中暖暖的,若说老天爷曾经给她过什么磨难,现在就给了她多大的幸福。 “你太瘦了,难怪淋点雨就感冒发烧,等出院后我一定要把你养胖不可。”他轻抚过她的脸庞,替她拨开落在额上的发丝,露出那张巴掌大的脸蛋,满是心疼。 “不知道是谁当初还嫌我重的。”甯静故意嘲讽他。 这小家伙这么会记恨?难怪有人说过,绝对不能说女人重,开玩笑都不行,否则她们可是会为了这件事跟你结下大梁子。 “那是因为有人又香又软,却又不知道她在男人怀中扭动会造成什么影响,所以我才会故意说她重,否则她继续扭下去,我实在无法保证自己能不能克制得住……”他低下头,在她的耳边低语。 甯静原本略显苍白的脸庞蓦的飞上了两抹红晕,羞窘地打断他,“最好是这样。” “你不信的话,可以找机会试试。”他握住她的手,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甯静无言以对,这男人此刻的样子哪里像是素有刑事之虎之称,雷厉风行的侦查队队长严铠?反而像个调戏女人的痞子。可她并不讨厌他的这一面,反而因为只有自己可以窥见这一面,而有点开心。 “对了,案子进行得怎样了,有找到她们的男友吗?”甯静的心被他的手指搔得一阵酥痒,但还是将话题导正,毕竟这才是眼前更重要的事。 讲到严肃的话题,严铠的神色也跟着肃穆起来,摇摇头,“虽然已经确认被害者身分,但是这两个人虽然个性迥异,却同样父母双亡,没有亲近的朋友跟亲人,其他人对于她们的私生活都完全不清楚。” “凶手是刻意过滤过的。”甯静想起那黑暗中的呼吸声就忍不住战栗,当年她不是很清楚那气味代表什么,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一件事,那个凶手是个青年,那是属于年轻人的汗臭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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