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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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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花轮因为心急,不想他的招牌从此毁在莫珂萝的手里,所以,他监督得很紧,除了他亲自调配的餐饮外,莫珂萝根本找不出缝隙偷吃东西。 其实,莫珂萝的身形很不错的,一百六十五公分高的她,站在人群中是挺有架式的,只不过她嘴太馋,又爱吃垃圾食物,因此,她的整个人圆了点,不能说胖,而是丰润。但是,这与小林要求的模特儿枯瘦的身材实在相去甚远,因此,在这段节食期间,她经常是饿得两眼发昏,双腿无力,好几次都想半夜收拾包袱,跑回台湾。不过,一想到老奶奶托付的事情,她又心软了,继续想着大餐骗自己。 而这一日,小林花轮带着她来到八阪神社附近,向一位擅长茶道的太太请益,让莫珂萝在以后的应对场合中,不至于一问三不知,惹出一大堆的笑话来。 “茶道的精神,就在于专心凝神,千万不可嬉闹游戏!”在接近傍晚时分,主人在门口送客前,还不忘叮咛。 “是啊!今天真是多谢浅野太太。改天有机会,再来向你请教!”小林花轮拉着莫珂萝站在门边,频频地与里头的女子相互哈腰个不停。 “哪里,您太客气了。要不要先用碗茶泡饭再走?”别误会,这不是她的邀请,而是京都人客气的惯用语。而你如果当真了,那他们可会拉下脸来,认为你不识趣。 “茶泡饭?!就算盐泡饭我都愿意!”不过,莫珂萝不知情,她以为机不可失,便露出一张饥慌了的脸,打算一脚就踩进屋里去。 “欧桑,莎呦啦娜。”不过,小林花轮眼明手快,一把就将她拎到门外。 “喂,你干嘛?我要吃饭,我要吃饭哪!”莫珂萝简直是不顾形象,就在路上哀嚎了起来。 “要吃回去吃!别在路上这样,好难看!”小林花轮疾言厉色地说。 “回去吃?你准备的那些东西能吃吗?塞牙缝我都嫌它没味道!我不管!反正我今天一定要吃饭,我要吃饭哪!”她气得一跺脚,转身就跑,跑到一个没有人找得到她的地方,好好喘口气,哭个饱。 经过了一个多礼拜的折腾,她第一次崩溃在八阪神社这地方,这里是京都最热闹的街道,但,她却连一口饭都吃不到。她好恨,好恨哪!她气得两眼汪汪,蹲坐在神社旁的石阶上,委屈得眼泪直掉。 “把泪水擦一擦吧!”不知何时,林哲琛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有点心疼地递出手帕,温柔地出声说着。 “是你!”她一转头,显得相当的惊讶。她困窘地接过他递来的手帕,赶紧拭干了泪,轻声地问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小林说,你气跑了,他找不到你,所以……”其实,在他接到电话的那一刹那,他的心也颤了一下,心想,她人生地不熟的,再加上身无分文,日语也讲得丢三落四的,万一要是迷路了,那不就糟了?于是,他急得立刻扔下手边的事,一路赶到这儿来。 “放心!我既然答应你,就不会半途偷跑回去。”她缓缓地站起身,拍拍裙上的灰尘,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神情。 “我不是怕你逃回去,我是担心你。”不知怎地,他就这么脱口而出了,并且领着她,往附近知恩院的方向走去。 莫珂萝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友善显得有点的错愕,她本来以为,他会先把她狠狠削一顿,再将她拎回别墅中。因此,她用狐疑的眼神,不断地偷瞄着他,然后再很小心地问:“你今天——吃错药了?” “没错啊!我是吃了老鼠药,才会拿你没辙啊!”林哲琛笑着往前走,语气带点无奈,但,心情却满轻松。也不知怎地,在跟她相处了这阵子后,他第一次发现,她这位不长进的灰姑娘,竟然已经走进了他的心中。或许不多,也或许不深,但是,他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将她认定是朋友,一个可以斗嘴,可以相互挖苦,更可以付出关心的朋友。虽然她长得不算漂亮,但,他却愈看她愈顺眼,愈觉得她挺有味道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突然,她讷讷地说。 “你听过知恩院的七大不可思议吗?”他转移了话题,想让她放松心情。 “听过,好像是放在梁上的忘记伞,会发出黄莺叫声的走廊,一幅从哪个角度看都会与画中猫儿正面相对的三面猫,还有白木棺、瓜生石、大杓子,与从画里飞走的逃脱雀。”她在来京都前,有稍稍做了些准备。 “想亲自去看看吗?!” “可以吗?”她流露出满是渴望的眼神。 林哲琛没有回答她的话,他只是露出那一贯迷人的笑,引着她,望向正前方的那座寺庙。傍晚的夕阳,笼罩整座寺院,颇有佛光普照的庄严味道。而莫珂萝仰着感动的脸,怀着肃穆的心情,参观着这突来的惊喜。就在这一刻,所有的委屈都烟消云散了,不只是因为眼前的七大不可思议古迹,还有林哲琛那暧昧不明的关心,教她有点忐忑,有点受宠若惊。 “我觉得——这天底下好像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在参观完毕后,她与他闲适地散步在寺院的院落里,交换着彼此的感想与心情。 “是啊!就像你,也不是没有可能赢得最后的胜利。”他拍了拍她的头,自然中流露着亲昵意味,让她的心为之一悸。 “是啊!就像你,也不是没有可能结婚的。”她反应很快地回了他一句。 “哈哈哈——看来,要是我们打破这样的情形,那不也是不可思议?!” “对耶!如果我们都能跌破专家眼镜的话,那我们也能列进古迹耶!”她被他逗得笑得很开心,灿烂的笑容映在霞光中,显得份外的柔美瑰丽。而她一高兴,就像个孩子似地跳来跳去,一会儿在红砖道上跳格子,一会儿跃起身子,想摸摸顶上垂下的树枝,让她那一身黑色大衣在风里飘呀飘的,像枝扫把,赶走了春日最后的冷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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