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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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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不等爹说完,便口气坚定地答应了,“是哪里?北平、南京还是杭州?” 爹对我的干脆倒愣住了,“这——这——全是为你好,省得往后要三天两头被人上门盘查,其实爹也舍不得你,不过就三、四年罢!先到外地念个书避个风头。” “爹,我知道您的苦心,反正我也心灰意冷了,如果能离开一阵子或许好些。”我想安抚爹的忧虑。 “丫头 你真是长大了。”爹怜惜地摸着我的头。 “爹,您还没告诉我要去哪儿呢!”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上海,我已差人替你报名上海艺术学院。” “为什么是上海?”我非常不解。 “因为老爹不能任你孤单一人流落在外啊!上海有我几十年的老朋友,把你托付给他,我比较放心,过几天他儿子柳书岩会到天津来办事,你就稍微收拾下行李,顺道同他一起到上海去,人家可是上海艺术学院的高材生喔!” 看爹的表情,八九不离十地又想把远道而来的柳书岩列入我季雪凝的择婿名单里,不过,这一回我会特别小心,绝不让俞善谦的遗憾再次重演。 择我所爱、勇敢去爱,不能有半点模糊不清的犹疑。 第三章 初抵上海,一份难以言喻的兴奋油然升起,我清楚地接收到一波属于季雪凝的频率在沉寂个把月后,再次地开始跳动了起来。 好久好久,我失却惯有的潇洒,好久好久,我忘了该有的豁达,在天津的那段日子里,我扛着我扛不起的心事烦恼,经历着我从未经历过的人世沧桑,而今,往日的种种难堪,一转身间却变得如此渺远,任我毫不费力地将它暂搁一边,只因为换个时空,换种心情,仿佛是买好票,入了座,就全心全意等着一出好戏上演般的饶富兴味。 只不过,戏中的男主角绝不是把我从天津带来上海的柳书岩,他不是条件不好,相反的,光是他的人品谈吐就是难得一见的俊逸斯文,要说他是上海美男子,我季雪凝也举双手附和,更何况柳家是上海饶富盛名的绸布庄,是任何人都想高攀的门户人家。 但是,柳书岩和季雪凝只会有朋友的交情。没有任何理由,只是直觉,这在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便清楚肯定了。 “季雪凝——”远远地,我就看见柳书岩挥着手向我这儿跑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我有些讶异。 “恰巧猜对了——”他还有些喘,说,“听你说过,想看看黄浦江畔的落日余晖,怎么样?美不胜吧!” “嗯——”我应了句,又若有所思地望向那起伏的浪涛说:“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我从来都不是吟诗作对的材料,但或许此时此刻,此番情境挑动了我的内心,让我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往事,想起了天津。 “想家是吧!”柳书岩收起笑容,一副体贴人的表情。 来到上海已有整整两个星期了,除了柳家人热切的款待之外,柳书岩更是殷勤地打理着我的一切事宜,包括上海艺术学院的招生考试准备,包括熟悉上海市的名胜与大街。对他的评价,除了竖起大拇指外,就是不折不扣的君子头衔。 书岩的细心令我惊奇,书岩的温柔令我动容,我再粗心也不难感受到他所投射出的波动,只是,我总会在轻松笑语间划出这条友谊的界线,不过,他的体贴依然未变,而我,也只能适度地接受他界线之内的关心。 “你不是到学校去了吗?怎么有空来?”我不想让自己的脆弱被人发觉,赶忙地转个话题。 “来报喜呀!”他似乎想起什么般兴奋,说:“季雪凝——恭喜你正式成为上海艺术学院的一分子。” “真的?!我真的给蒙上了?!”我高兴得几乎跳起来,随后又一想,说:“胡说——你骗我的吧!榜单不是明天才公布的吗?寻我开心也不是这样。” “哈哈哈——”他倒是乐得很,说:“想不到你季雪凝也有妄自菲薄的时候——” “我是不想跌得惨,所以不敢期望太高。”我说。 “那这下子,你可得尝尝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啦!” “啊?!”我听不懂书岩的话。 “今儿个我到学校去,就是帮忙校对榜单,却赫然发现这次考试的榜首竟是你季大姑娘,连一向严格出名的穆颖都给了你最高分。”书岩一副佩服的口气。 “穆颖?!”令我惊喜的不是成绩,而是这个名字,“是那位任教于南开大学的穆颖吗?” “没错,是他。不过从这学期开始,他可就是咱们上海艺术学院的教授了。” “真的?!”这消息真是令我喜出望外。 “瞧你一副高兴的模样——”书岩笑着。 “那是当然啰!不然当初我也不会只想报考南开,就是想向他学习油画技巧——”我高兴地合不拢嘴,“还好来了上海——对了,你见过他了吗?”我问着书岩。 “没有,听说他个性孤僻,除了上课外,很少有活动应酬,连行踪都神神秘秘的。” “瞧你把人家说成啥样啦!”我为穆颖叫屈,说:“他只不过个性拘谨,不擅表达内心的感情。” “怎么?!你认识他?”书岩有些讶异。 “不算是啦——”我缓缓地说道:“我只是从他的画来判断他的个性,他的画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书岩又笑了,而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不愧是榜首!连观察力都是天赋异禀。” “柳书岩,我记得你家是开布庄不是开糖铺的吧!”我对他的赞美有些不好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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