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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什么事?什么事?”大家让她突兀的叫唤,给吓了一跳。

  “没,没事,我只是想,你们全来了这里,难道不怕银灿山庄有危险吗?”她失望地岔开话题,一颗心却掉进了谷底。

  “你还不知道?”白蝶衣面有难色地说:“银灿山庄已经毁了,半年前,朝廷大举进攻,把山庄跟几个反元的组织尽毁。”

  “什么?怎么会这样呢?”她无法置信地听着。

  “别担心!我跟你爹商量过了,反正现在是蒙古人的天下,我们也不好硬碰硬,所以,我们已经先派你两位弟弟前往云南,重建银灿山庄,至于我们夫妻俩将不再过问江湖事,这武林盟主的位置,我真的是坐烦了,谁要谁就去当吧!我一点也不在乎。”白蝶衣向来是淡泊名利。

  “你当然不在乎!都是我在垂帘听政嘛!累的不就是我一个。”梅步樵疼老婆在江湖上出了名。“不过,现在倒好!我们终于可以好好地过着隐居的生活。颂恩,爹希望你能回来跟我们一起住,这对你的病情一定会大有帮助的。”

  “爹,我已经好了,是他用了两年的时间,医好我的。”梅颂恩绽着微笑,神态中有一抹女儿家的娇容。

  “真的?那……谢谢、谢谢大侠。”梅步樵感激得一时说不出话,只是瞪着两眼,一直打量着独孤无畏的脸庞。

  “原来面具大侠的本来面目这么潇洒!我还以为……樵哥,你怎么这样盯着人家瞧?多没礼貌呀!”白蝶衣插着话。

  “喔!失礼、失礼,我只是觉得面具大侠好眼熟啊!像是曾在哪儿见过……”梅步樵搔着脑袋,怎冬都想不起来。 -

  “梅大哥、梅夫人,在城外不远的地方,我已经派人整理出一间极为隐秘的宅子,你们先将梅姑娘安置好,等她伤势好了,再前往云南也不迟……”于桑德说着递给白蝶衣一张地图,上头便是那宅子的位置。

  “元夫人,谢谢你。”白蝶衣衷心地感谢她的仁慈。

  “桑德,谢谢你替我生了一个好儿子,我欠你的实在太多、太多了。”梅步樵一想到那无缘的儿子,心就酸涩起来。

  “你们都没欠我,因为,我这二十二年来一直过得很快乐。我有一个懂事的乖儿子,有一位惜我如玉的好丈失,后会有期了!我现在就要去跟我的丈夫会合,他再等不到我,会急疯的……”她飘着一身的紫衫,就这么走了。

  虽然,她的儿子已不在她的身边,但是,她知道,

  那个叫梅蕙兰的女孩,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她的寄恨的。寄恨,寄恨,她从来都不恨梅步樵,她只是很遗憾,她为他生了这么好的儿子,他却无福消受……

  “我爹跟阿姨很有趣吧!他们可真是天生一对佳偶。”梅颂恩对独孤无畏说着。

  “是啊!一开始他们就注定要一生长相厮守,任谁都改变不了的。”他想起当年的种种爱恨情仇,这才发现,人的一生都让缘分来左右。

  “不知道我们以后会不会也像这样子?”她突然升起这样的憧憬。

  “傻丫头!我们怎么可能这样子呢?你头撞昏啦……”他口中虽俏皮地回应着,但,心却痛了起来。

  “哈哈!我终于想起来了。”梅步憔突然大声一声,恍然大悟地转向独孤无畏,两眼瞪得斗大地说:“好小子!我差一点让你给蒙过去了!你是无畏嘛!独孤无畏!”他终于想起来他就是那位自小与他相熟的小老弟呀!

  “哈?独孤无畏?不可能……”白蝶衣曾经让独孤无畏的脸吓到过。

  “爹,您看错了!无畏师叔不是长这样子的……”一片黑暗中,梅颂恩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方亮光,让她清楚地看见了他潇洒的面容。

  “没错!你是无畏,而且,还是尚未被毁容前的独孤无畏!好小子,你是吃了什么仙丹妙药?怎么不告诉我们呢?咦?颂恩,你怎么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们全部看着梅颂恩,一脸的错愕。

  不过,梅颂恩却没心思回答他们的疑问。她只是睁着那双重见光明的眼眸,直直地盯着独孤无畏不放。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颤抖地抚上他的脸、他的眉、他的鼻梁、还有他那吻过她的嘴。最后,她看见了他眼中的爱怜,那眼神、那深切,顿时教她无法自抑地流出眼泪。

  原来,他没死,他一直都用这默默的方式,来陪她度过所有的悲欢岁月,而她好傻、好笨,只知道他所有的举动,都与她的无畏师叔那么地相似着,却没发现她的老豆子其实就是独孤无畏。在她短短的二十二年的生命里,她竟然爱了他两回。

  “你……你真的是我的无畏师叔?”梅颂恩噙着泪,激动得全身发起热来。

  “颂恩,我,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可是,终究说不出口……”他承认了,在百般的为难中,他终于点头了。只是罪恶感倏地涨满了他的心头。 “你怎么不早说?你骗得我好苦,你……”她颤着声音,想痛快地把他数落一顿,却因为激动过了头,她话都还没说完整,就这么哽着一口气昏了过去。

  “颂恩、颂恩,不要怪我、不要怪我……”他频频道着歉、频频自责地流泪。

  可她根本不怪他、也不埋怨他,她只好感动、好兴奋,她想大声地告诉他,从今以后,她绝不让他再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只是,她的话,一时说不出口。

  在昏睡了一天一夜后,她终于醒了,醒在独孤无畏不告而别的惊悸中!

  “他、他走了?他怎么可能不要我?他那么爱我,他怎么会不要我?不会的,不会的!这突来的恶耗,

  顿时将她的美梦敲碎了,也让她的心从云端掉落摔成千万片。

  “颂恩,别这样,你先别激动。”白蝶衣抓着她,安抚着。

  “阿姨,他走了多久?往哪个方向走的?”哭泣,从来都不是她梅颂恩解决问题的方法,她拭干泪,精神一振,像是心中有了计谋。

  “他,才刚走没几个时辰,我早帮你备好一匹快马,就停在树林里。”白蝶衣看着她,发现属于梅颂恩的那股坚定与强悍,又重新呈现在她的眼中。

  “阿姨,谢谢你。”她充满感激之情的致谢。

  “不要气馁、不要灰心,如果,什么方法都试过还是无效的话,或许,可以用用苦肉计。”白蝶衣也为她献上了一计。

  于是,在夕阳西下的满天霞光里,梅颂恩骑着快马,奔驰在独孤无畏走过的足迹里。绚烂的晚霞,把她略显苍白的脸晕染得很漂亮;迎面吹来的凉风,将她的长发吹散成了相思的网,随着踢踏的马蹄声,向独孤无畏遥送着,梅颂恩誓言,她要网住他。她对他,从此都不放手!

  独孤无畏一脸黯然地,独行在这片荒野上。对梅颂恩的爱,他只能永远放在心底。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她过度时期的一种渴望,而她伤好了,他也走了,很快地,她应该又能回到从前的生活轨道上。所以,他选择残忍地走了,连一声道别的话都没留,他不是无情,只是,他怕再看过她后,他会连走的勇气都没了……他爱她,爱得很懦弱。

  “客官,请坐,要喝点什么吗?”来到了一旁的茶铺,独孤无畏终于停下脚步,喝杯水,歇歇腿,顺便消解一下他心底灼热的痛。

  “随便!”失去了梅颂恩,他的天地顿时变得索然无味。

  “来了!客官,请慢用……”店小二的动作挺快的,没一会儿,就端出了一盘包子馒头、一壶热茶

  ……还有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独孤无畏一眼就发现了那张纸条,他随手拿起来就打开一看,却愕然地发现,上头写着了一行字:

  你真的不要我?

  “小二,这是什么意思?”他心一惊,立刻揪着店小二问着。

  “啥?这是刚才一位姑娘要我交给你的啊!”

  “她人呢?”他向四下探寻着。

  “走啦!她扔下一锭银子给我后,人就走了呀!”独孤无畏什么都没吃,立刻拿起剑与包袱,赶紧

  脚底抹油……溜了!

  不过,他把梅颂思想得太普通了,她向来是摆阵高手,早将他圈人了她的掌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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