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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是你?!”他起了极大的震惊。

  那位只有在梦里出现的琉璃,此刻竟然活生生地在他的眼前游移。她,依旧是一身白色纱衣,而那绝色的容颜仍同梦中的她无半点差异。只是那眼神里多了许多灰蒙沉重的情绪,而原是清澈晶莹的眼睛也遮上了阴影……

  这么忧郁的琉璃,看得雷越心疼得不知所以。

  他,情不自禁地伸着手,用最温柔的感情抚着琉璃的面容,轻轻地、浅浅地、多情地……他忘了他还在河底。

  “咳——”突然,他鼻子呛水了,再也撑不下去。

  就在这时,他见着琉璃向他抱紧,并对着他的嘴移上了她的唇片,再以迅速的方式游向河面。雷越感觉到她吹进自己嘴里的气,暖暖地,还带点檀香的芬芳;而她柔软的身躯贴着他的胸膛,教雷越从此再也不许别人进驻。

  “唰拉拉——”他们冒出了水面,并且来到了岸上。

  “你怎么还不上来?”雷越依然牵着她的手不放。

  “阿金……”琉璃说的话没有声音,只有唇形。

  “上来啊!来,我拉你……”

  但,琉璃却挣脱了他的手,并后退了好几十尺,面容哀凄地与他泪眼相视。

  “阿璃;你叫琉璃是不是?”雷越有些急了。

  琉璃点点头,眼里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下停地掉进了河里。

  “阿璃,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雷越生起了莫名的恐惧,像是梦里曾有的惶恐。

  然而,琉璃依旧不言不语,只是淌着泪,逐渐地没入了河水之中……

  “不要啊!阿璃……”雷越眼睁睁地看着她又消失在他的眼前,霎时,梦境里船上的分离就这么与此刻交相重叠,连痛都是双重加倍。

  雷越承受不了,遂顾不得满身湿漉,一路拼命跑向那位白发老翁住的地方。

  “奇怪?怎么没看到?”雷越确信自己来对了地方,但眼前除了杂草一片外,根本没半户人家。

  “先生,你迷路了吗?”这时恰巧有位当地人经过。

  “我在找一间茅草屋,里面住了一位老人——”

  “你搞错了吧!这里我住了几十年,也没看见有人住在这儿呀!哪还有什么老人?”

  这一夜,雷越更憔悴了!因为,他让自己是一次又一次地进入梦里面,总是使尽全力想抓住让海浪卷走的琉璃。但,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法子,雷越就是功亏一篑。

  正因为如此,隔天因找不到男主角而找上门的张念,这才发现,雷越整个人蜷在被窝里面,全身已热到将近四十度的危险。

  一醒来,雷越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处陌生的房间——

  “这是哪里?”他的声音沙哑低沉。

  “你醒了,好点了没?怎么发烧这么严重自己都不知道。”张筠芝递给了他一杯开水。

  “这是医院?”雷越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嗯!还好是导演及早发现,否则……”

  “那位老人不见了!”雷越突出此言。

  “什么?!”张筠芝让这没头没脑的话给愣了一下。

  “我看见琉璃了,而那位老人家却不见了……”雷越遂把昨天的事,一一地向张筠芝说了一遍。

  “真有这事?!”张筠芝是半信半疑。

  “雷越,你要下要紧?”张念突然进来房里。

  “抱歉,耽误了你的戏。”

  “没关系!只是今早莫青突然来我那里,说是想回来演戏。”

  “哼!不要脸,还敢回去。”张筠芝生气地说着。

  “怎么了?”张念自然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天莫青叫人去把雷越打一顿,还把人推入河底。”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太可恶,我非得去报警!”张念从不知莫青竟会如此狰狞。

  “算了。”雷越不想计较,毕竟,是莫青让他见到了琉璃。

  不过,张念为了防范万一,还是对片场的人耳提面命一番,免得再有人遭到莫青的骚扰或攻击。

  雷越的病好得很快,因此,休息一天后,他已能再继续他的戏。

  这一天,为了顾虑他初愈的身体,张念特地把外景挪到几天后,而先从棚内的剧先拍起。

  “你可知道,自从我两岁那一年与你订亲后,你就成了我的天,我叶赫那拉·孟古生命的全部。”张筠芝深情款款地看着眼前的英挺男子。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负你。”雷越念着台词,却不知不觉地又起了恍惚,“可是,难道你不介意我有那么多的妻子?”

  “台词没有这句呀?!”导演一头雾水地问着。

  “啊?”张筠芝也愣了一下,“那有什么关系?!哪个皇上没有三千佳丽呀!只要你最疼我就行了。”她临时编了一套词。

  “不!这不公平,一颗心怎么可以被分得破碎支离?!”雷越记得曾经有位女子向他说过这句。

  “难得有你如此懂女人的苦。”

  “不!我就是不懂,才会失去了你,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雷越歇斯底里地吼着,并猛烈地槌着一旁的树。

  “不要!你不要这样!”张筠芝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慌乱地拉住他的手,怕他伤害自己。

  “好,卡!”张念喊了停,“太好了!雷越,真有你的。”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这是雷越的另类演技。

  “雷越,你最好休息一下吧!”张筠芝要他进去歇息。

  于是趁着中午休息时间,雷越索性挑了一处古宅的房间打个盹。

  清风徐徐吹来,使得原本空旷的房里更显凉爽。雷越才躺下,便觉眼皮沉重的不得了,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阿金……”唤他的,是躺在他身旁的琉璃。

  “阿璃,这一生,我努尔哈赤永不负你。”雷越自然而然地这么说着,并倾身过去,亲吻着琉璃。

  就在这样的情境里,两颗汹涌澎湃的心激荡出热烈浓郁的火花,在这白色纱帐里,他们各自倾出自己心灵所有的归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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