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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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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事业,俞骥用的是强悍俐落;对感情,他更是嘲弄舆轻漠,他一向以游戏的态度来处理自己心情的起落,他最爱以强者的姿态来支配所有。 这算是第一次,林薰修看见于俞骥的另副面孔。 “没什么,只是——只是心烦那片农场的事情。”坐在沙发上的俞骥,合住两手顶在眉际,口气是难得听见的沮丧舆失意。 “是吗引我不相信。”薰修的观察力是相当敏锐的。 俞骥抬起了头,怔忡的眼眸再配上他无情的笑容,说:“有没有人会溺死在自己的梦境“你作了什么梦?”薰修倒是非常好奇。 “一个无聊透顶的梦。”俞骥不太想说。 “既然无聊透顶,又为何如此心烦?” “这就是我心烦的地方呀!我也搞不清楚梦境里的狂乱怎么会穿过虚幻,直接侵袭了我所有的情绪,这——这实在太荒谬了。” “或许是你这几年把自己绷得太紧了,才会在度假时一古脑的全爆开。”薰修笑着安慰他。 “可是,这几天那女人哭泣的模样,一直在我的脑海盘旋。” “女人?!”薰修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地问着:“你老兄该不会惹出什么纰漏了吧?” 俞骥白了薰修一眼,说着:“对个古代的女人我会惹出什么东西呀?何况人家还是大唐公主呢!” “大唐公主?!哈哈哈——”这逗个老友真是缺德,把俞骥的烦恼拿来耻笑一番。 “林薰修,你再不闭嘴,看我怎么整治你。”俞骥有些光火。 “我——哈哈——”薰修尽量按着呼吸,阻止笑意的蔓延,说:“老兄别紧张!这是好现象,表示你俞骥的春天就要来临了。” “胡说八道!”俞骥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 “才不呢!”薰修笑得神秘,说:“明天说不定你老爸就会带来春天的消息。” 这一个提醒,又教俞骥心头更沉了,他知道这次他父亲会亲自来找他,必定是胸有成竹,不过,他俞骥也不是软脚虾,绝对不会对他的逼婚有半点退让。 虽然汪燕妮不丑,但是为了金钱财富而可以买卖的灵魂,俞骥是不屑一顾的。即使他的世俗功利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至少不会出卖自己。 夜阑人静! 俞骥不想睡,怕是一合眼又看见那位“芙影”。乡下的夜晚分外沉静,站在阳台上的他更显孤寂。 而这种寂寞是从何时开始的?三十六岁的俞骥始终想不起,或许是从三岁那年母亲卧病在床的那时起吧!还是从他接掌俞家家业的那刻起? “搞什么鬼呀!无病呻吟!”俞骥习惯性地皱着眉,以那似笑非笑的嘴角嘲弄自己,“想不到这度假村还有这等好风水,才没来几天,把大丈夫的气概变成了娘娘腔的嘴脸了。” 他真的是心烦透顶了,于是一个任性,便披了件薄外衣,天方夜谭地就穿着那套身上的高级睡衣,曳着拖鞋朝着户外的院落走去。 走着、走着,就有股力量将他往度假村外的方向拉去,不自觉地,他就沿着不知名的花草香沁一路寻去。 突然间,狗叫声此起彼落—— “真倒楣!我在搞什么东西呀!”俞骥被狗叫声给唤清醒,才发现,他竟然又不自主地来到度假村旁的农场里面。 难道真是潜意识作祟?这些天来,他一直不敢再踏进这地方半步,有种难以言喻的情法。 而此刻,他却站在这里还让几只野狗咆哮着!他觉得有点诡谲!“嘘——鲁鲁、啾啾,别吵哦!”素练一听到狗吠,立即跑出屋外探个究竟。一个愕然,她竟又看见几天前抱着她大哭一场的男人,而且是穿着睡衣、一脸憔悴的男站立在阶前的素练,错愕的眼神中带着无可比拟的温柔。他还在哭泣吗?他还心痛冯? 一席棉纱的白色睡衣在微风中更显飘逸,而放下马尾的素练让披肩的长发摇曳着她的浪漫气息,还有那月光,那月光下的神情是诉说着旦兄温柔恬静的话语,而那双迷蒙如深潭的眼睛,似乎正抚慰着俞骥惶恐不安的心灵。 俞骥被这一幕催眠了! “芙影——芙影——”他又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素练听见了!一股纠紧的痛意顿时攀上心间,她想起了晏殊“木兰花”里的后半句: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素练缓步上前,怜惜地看着他的忧郁,轻柔得近乎喃喃地说着:“芙影没有离开你,她一直都在你心里。” 犹似半睡半醒,但俞骥仍使出仅剩的一丝清醒,以不可思议的温婉语气,说着:“我——我打扰你了!” 素练笑了笑,仿彿周围的花香全来自她的笑容里,说:“今晚我泡了壶好茶,总希望有人能陪我共饮。” 她的话像有着强大的磁力,让俞骥无法抗拒地随着她纯白的衣角飘去,飘进芙蓉坊微晕温暖的情境里。 “这是什么东西?”俞骥对刚人喉的饮料充满惊奇。 “这是我自制的花茶,紫色的花是薰衣草,黄色的是春黄菊,有镇静安神的效用。” “真的?!”俞骥仔细端详着盖杯中的花办,“大自然真是神奇,竟然一花一草都有它的特殊贡献。”一股熟悉的莫名感觉霎时包围住俞骥向来世俗的心扉。 看着俞骥专注而惊异的神情,一旁的素练有无法言喻的欣慰。 这么懂爱的人,不该遭此磨难!素练有股拥他人怀的冲动。 “你相信许愿吗?”喝完了茶,素练慢步地踱到屋外的廊前。 “不相信。”俞骥跟了上来,手环在胸前,眼光怔忡而遥远。 “可是我相信,我最爱向月光夫人许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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