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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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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有哇!养了两条狼犬和一条圣伯纳,嗯,怎么啦?” “哦,没什么,只是昨晚芸园的院子里有些动静。” “是狗吠声吵到你吗?” “狗吠声倒是没听见,不过,我却意外地捡到那条狗穿在脚上的一只鞋。”黎曼芸笑得莫测高深,并缓缓地白纸袋中拿出一只土黄色的休闲鞋搁在桌上西。“就不知穿这鞋的,是狼犬还是圣伯纳?”她还故意天真地发问。 “咳咳……哈哈……”这是薛树基和郎起波的异口同声,他们俩几乎是这样笑到早餐吃完,笑到黎曼芸转身离开。 “笑笑笑笑死你们算啦!”尔荻涨红着脸,气愤地拿起那只鞋就扔向屋外。 “约瑟,你干嘛?我们又没说那只鞋跟你有关,哈哈哈……”节起波已经笑到喘不过气来。 “黎曼芸,有你好看!”尔荻在采人的讪笑中,带着受伤的自尊和报仇的冲动,直冲莱曼芸的芸园。 “黎曼芸,你站住!”尔荻在花园里叫住了她。 “有事吗?”曼芸不太理睬他,只是径白U拨弄着眼前的花。 “你很了不起吗?只不过是我爹地网涂了,跟你签下那张狗屁会约,你才能这样跋扈实张。”尔荻手握拳头,怒发冲冠地站得昂然挺胸。 “跋扈嚣张的是你吧!尊师重道的礼貌都沦丧了。” “谁教你骂我是狗!” “哦!原来昨晚在我窗外鬼鬼祟祟的变态是你呀!” “什么变态!”尔荻真想把她过肩掉二你有什么条件可供人欣赏!论身材,是全身上下灰不啦叽的一团,论长相,就只有这副眼镜还能看,论能力,只不过会背些诗词古文,还加上骂人不带脏字的本领,要说你有哪一点能让我心服的,就是你的年纪——老处女,难怪至今没男人要你。”尔荻用的是女人最忌讳的字眼来以牙还牙。 “你说完了吗?”黎曼芸仍背对着他,口气冷淡平常。“你今天的测验都准备完全了吗?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喂,你是不是真有病哪?这样也不生气!”尔荻在无法置信之外,更显沮丧了。黎曼芸对他而言,像是南极上的寒冰,厚厚地覆盖得无半点缝隙,而他,则是冰底下被压迫的鱼,找不到出日呼吸新鲜空气。 “你不是嫌我又老又丑吗?再生气,皱纹会更多的,那你看着我,不就更苦恼了。”她说。 在这无任何交集下,尔荻在激怒不了她之后,像只斗败的公鸡跑了。 而黎曼芸这时才转过身,而手里刚摘下的野画花瓣上,有着几滴地不小心滚落的泪珠。 下午,曼芸仍是一如往常地上教室去,只不过,欢迎她的,是尔荻那又臭又拗的脾气。 “黎老师,约瑟说,他喉咙痛,无法背诵。”郎起波,讷讷地替尔荻关说。 “用写的也行。”黎曼芸向来是兵来将挡的好手。 “不,他说他的手也痛。” “是吗?”黎曼芸看了尔荻半晌,才又若有所思地走出教室外。 “不会吧!这么容易打发?”郎起波和薛尔荻纷纷对曼芸的行径无法置信。 “会不会——是善心大发?”郎起波的想法。 “哼!天方夜谭!我猜……她准是吃错药。” 尔荻话才落地,就见黎曼芸走了进来,而手上竟然拿着尔荻最心爱的小提琴。 天哪!她要干嘛?尔荻霎时心中升起不祥的预兆。 “约瑟,我来宣布一下考试的方法,”黎曼芸把小提琴稍稍举高。“一会儿由我出题,你必须在三秒内尽快回答,否则我就把这琴往上抛去,只会在听到正确答案时,才会伸手接住它。” “什么!不行、不行……” “题目开始——诗经的起连年代?” “喂,等一下——”尔荻是措手不及。 “一、二、——” “起于周初,上于春秋。”他眼睛只盯着小提琴看。 “很好,第二题……” 就这样,黎曼芸不给尔荻喘息的机会,一题接着一题发问不断,而尔荻也无暇来咒骂她的手段,因为,他早被这种魔鬼式的测验给吓出一身汗。 “最后一题——苏轼的水调歌头,主要是对谁而写?” “对谁?”尔荻瞄着一旁打暗号的郎起波。 “千里共婵娟——”郎起波知道,尔荻连这首词的内容都没印象。因此,他便用嘴形提醒一下。 “啊?阿娟?”尔荻是混到家了。 “一、二、——” “不是阿娟吗?那是谁?啊——梳着?”尔荻清不透郎起波的暗号。 眼看着,黎曼芸缓缓地将小提琴往上一抛。 “喂,不要——不要,不是梳着吗?”尔荻一颗心就眼见要跳出心口。“苏辙……苏轼的弟弟苏辙。”他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想到了。 “好,”黎曼芸立刻伸出手接住小提琴,并且频频称道:“很好、回答得很好!不过,站着说就行了,犯不着跪在地上。” 跪在地上?尔荻在松口气之后,走神仔细一瞧,才愕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跪在地上,铁定是为了以防万一,怕那把他心爱的提琴摔碎一地,所做的情急之举。 怛,好死不死,却偏偏跪倒在黎曼芸的正前方,落了个大笑柄。 “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呢!”黎曼芸推了推眼镜,临出教室前不忘扔下一句讪笑,才满意地离去。 一想到,尔荻那孩子气鼓鼓又羞得可钻地的可爱表情,黎曼芸这块南极的冰,也有了大笑一顿的冲动行径。 好个薛尔荻!黎曼芸这才发觉,这孩子顽强的挑战性及变不出花样的小聪明,竟成为她沈闽生活里令人惊喜的乐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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