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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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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管谁心里怎么想,更不希望把他卷入这场事端里,只要眼前的男人一切安好,那是她唯一的希望。只是,她的希望注定事与愿违,这场灾噩在张沉媛出现后,又燃起另一波的争执。 张沉媛推着轮椅缓缓靠近,她瞪大双眸,不敢相信的怒视着眼前的人,轮椅上毫无知觉的腿提醒着自己所遭遇过的痛苦,指尖紧扣着她的轮椅,感觉呼吸变得沉重起来。整整有四年了吧?自从她健康的双脚在那一夕间失去,她就得终生坐在冰冷的轮椅上,再也无法任意到她想去的地方,而这一切的恶梦,全都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 从未想过会再见到这张脸,而今竟会在如此令人错愕的情况下相见,愤怒、怨恨已不足以形容她当下的情绪,那是无法抹去的痕迹,深刻的提醒着她的记忆。 她无声无息的接近争执的核心,无所畏怯地吐出冰冷话语,“吕嘉民,好久不见。”她森冷的目光直直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吕嘉民先是一愣,不解的看向轮椅上的小美人,虽然感到有点眼熟,却实在想不起她的名字。 在这世界上除了钱,他最爱的就是各式各样的女人,也因为爱得太多,所以能记住的实在有限,不过这都不影响他什么,能够游刀有余的游走在女人圈中是他这辈子最自傲的事情,“我认识你吗,轮椅小美人?”吕嘉民笑着调戏眼前突然冒出的女孩,完全忘了先前正在上演的争执。 张沉媛压抑着愤怒的颤抖,力求镇定的说:“你当然不记得我,当你挽着你的新娘踏入礼堂的时候,你早忘了我是怎么被你践踏尊严、怎么发生意外、怎么拿这一双腿当作爱错人的代价!”她染上怒火的眼,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那个负心汉。 闻言,别说吕嘉民一脸呆愣,就连一旁的张沉潜和粱丰艾也都不可置信的回过身来。 “你、你是……” “我叫张、沉、媛。”她用再清晰不过的口吻说出自己的名字。 梁丰艾突地感觉浑身发冷,这一切的巧合着实叫人震惊,原来沉援感情里的那个负心汉就是吕嘉民,那么沉媛口中所说的新娘该不会就是…… 天啊!她捂住自己的嘴巴,难以接受的望着轮椅上的人。 松开的拳头蓦地又狠狠握紧,当初妹妹眸子里的创伤,他还牢牢记得,张沉潜再也按捺不住愤怒的转过身去。 “沉潜!”梁丰艾唤住他。 她的脸上有着太多情绪飞掠而过,然而他这一刻只能选择视若无睹。 “让开,这场恩怨是我们张家的事情,与你无关。” “……沉潜。”梁丰艾哀伤的望着他。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不相干的人会在命运的操弄下,牵起如此可笑的关系,她和沉媛本该毫无关联,却因为吕嘉民的出现,她成了间接的加害者,把一个与自己一样年轻的女孩送上轮椅,而今,她竟又爱上了女孩的哥哥。这根本是一场命运的捉弄。 “让开!”张沉潜一把推开她,全然不理会她的眼泪。 抵挡不住他过掹的力道,梁丰艾摔倒在地上,只是这时的她,对于疼痛已经没有太多感觉。 吕嘉民意识到即将有他无法抵挡的情势发生,开始缓缓的后退,伺机逃开这场由他而起的烂账。 张沉潜粗鲁地扯过他的领子,一手扣住他的脖子,抡起拳头便毫不留情的挥出重拳。这可恶的家伙,该死的男人!他曾经发过誓,在他有生之年,只要让他见到这混账一次,他就会痛扁他一次,只是即便如此,还是无法弥补他对沉媛造成的伤害。 “啊——我的脸!”吕嘉民发出惨叫。 张沉潜一拳又一拳地出手,毫不手软,“姓吕的,这是你欠我妹妹的,这是你欠她的!” “唉唷!要打死人了,救人喔!”方才还嚣张不已的家伙,即刻成了丧家犬,只会哀求讨饶。 “沉潜,你不要再打了,会出人命的,沉潜!”梁丰艾痛哭着要他住手。 直到吕嘉民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张沉潜才松手停止。 梁丰艾泪流满面的望着他,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梗在喉咙上的刺,好痛好痛。他曾经说过,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原谅那两个害她妹妹的人,而且永远都会诅咒他们得不到幸福,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是被诅咒的其中一人!她的震惊、她的痛楚,绝对不亚于他们任何一人。 张沉媛静默的背过身去,忽略眼前的一切。 “没事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切有大哥,”尽管手上还有血迹,张沉潜丝毫不以为意,只是用最温和的声音对张沉媛说:“来,哥带你回去,不管发生什么事,这辈子哥都会永远照顾你的。” “沉潜——”梁丰艾想叫他别走,可是泪水滚落得太过汹涌,模糊了他伟岸的身影。 为什么不看我?回头啊,看我一眼,沉潜!她在心里呼喊着他。 双手紧握着妹妹的轮椅把手,张沉潜没有回头,只是站在原地半晌,才以彼此都能听见的音量说:“不管有心或无意,既定的伤害都已经无法改变,道义责任是推不掉的。我们……就当作从来都没认识过吧。” 说完,他毅然决然的推着轮椅离开。 梁丰艾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真的是他说的吗?他真的能当作他们从来没认识过?她感到自己的心正在崩毁,蓄满泪水的眸子再也看不清楚远去的背影,胸口的酸楚几乎要将她整个侵蚀殆尽。 她把脸埋入双掌之间,整个人跪坐在地。“沉潜,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她痛哭失声。 那些甜蜜,就像裹了灰的糖,再也吃不得了。 第十章 接下来,整整超过大半年的时间,他们退回了各自的世界,那一段偶然交会的日子,就像一首短暂的插曲,唱完了曲调,也就结束了交集。尽管每个夜晚她都在泪水中睡去,又在泪水中醒来,然而某日当她坐在浴室的地板上,手中的验孕棒出现了教人惊喜的结果后,她就告诉自己,今后不再哭泣,若会掉泪,也是因为喜乐的降临。 为了不让芙娜和逸岚过度关切而阻挠了她的生育,她把这个秘密悄悄收藏在心里,直到再也掩饰不住的那天。 “小艾,你最近的衣服怎么越穿越宽松?”沙芙娜突然说。 “哪有,还好吧,在家这样比较舒服啊!”她一笑带过。 “是真的,你的衣服越穿越宽大了。”沈逸岚也跟着附和。 “胡说,我的体重一样啊,只是想说穿宽衣服会比较舒服。” “胖了也就罢,就怕不是。”向来机伶的沙芙娜可不会被这么唬弄过去,冷不防便伸手摸向她的肚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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