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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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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一夜心烦的没睡,她手足无措的傻气,还是让他忍不住笑了,“呵,严祖妍,才一夜,你是傻了还是怎的?竟然这么问我话,这是我家,我不在这里,那我该在哪里?” 她急着解释,“不是这样的,我是说,你不早该出门了吗?为什么还在家?” “大小姐,我不是拚命三郎,今天是周末,我自然是休假状态。”他睨她一眼,“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她还有什么问题,她能有什么问题?“我去打扫了。” “吃过早餐没有?” “不用了。”她拒绝他的好意。 “我只是问你吃过没,不见得是要邀你共进早餐,别会错意。”他存心刺破她的自以为是。 蓦然脸颊一阵臊热,她几乎又要羞愧得无地自容,可内心的愤怒强过一切,“还没——这样总行了吧?”她的口气微愠。 “正好,我也还没吃,过来陪我一起用早餐吧!”他命令道。 他倒好,想必昨夜睡得神清气爽,而她却手足无措的哭了一晚,什么跟什么嘛!她做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 “我该工作了。”她倔强的别过脸。 他轻敲桌面唤回她的注意,“陪我吃早餐,如果你想要回榆木灯箱琉璃镜的话。”连浩延有信心,抛出这诱饵,没道理她会不吃。 他的从容不迫对照于她的惊惶失措,让她很不是滋味,压抑不住怒火中烧,她赌气的回说:“如果我坐上餐桌,你就会把东西还给我?” “可以争取一点考虑的空间。”隐藏在平静面容下的真心怦然跳动,每一下都震得他本能的握拳。 她的不回答让他也心慌得忍不住这么祈祷:请不要拒绝,我也需要信心跟勇气,也给我一点宽恕吧!对于当年的决裂,姑且不论未来,至少让现在的我们平心静气的吃顿早餐,好吗? 终于,老天听见他的祈求,让苏菲雅鼓起勇气上前拉开椅子,狠狠的坐在他对面,用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他。 连浩延端详着她的脸色,把一份早餐推到她面前,“吃。” 吃就吃,反正她也饿了,都是昨晚哭饿的,说起来也都该怪他,吃他一顿早餐还算是便宜他了。 她狠狠的咬着火腿三明治,带着一种泄愤的情绪,没有瞧他,只是目光腾腾的锁住手上的那份三明治。 有种辛酸,曾经很爱很爱的男人,却分离得那么无奈、那么决裂,再见面,仅仅隔着一张长桌,却有种恍如隔世的疏离。 她变了,天真褪去、勇敢消失,只剩胆小如鼠的怯弱,而他,更是扑朔迷离,叫人分不清他哪一秒钟是真,哪一秒钟是假,是高兴还是愤怒?这就是岁月的隔阂,分得那么绝对又模糊。 苏菲雅把三明治塞满整个嘴巴,鼓鼓的,可是却塞不住她发达的泪腺,梗着酸楚,氤氲着泪水,她低垂着头,无助得可怜。 连浩延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底,一闪而逝的心疼被收拾得极好,故意忽略,索性抖张着报纸,阻挡眼前的她。 是不是他又错了,错在心里还有贪婪的希冀? 他不喜欢她满脸委屈的模样,那个会在马路上开心大嚷鬼叫的严祖妍去哪里了?会用黏腻口吻撒娇的严祖妍还在吗? 难道真是他亲手扼杀了她?他把苦涩的黑咖啡饮得涓滴不剩,却止不了内心萌芽的心疼。 好干,她的嘴巴和喉咙都被撑挤成一种鼓涨的状态,她无法呼吸、无法啜泣,无法吞咽这些酸楚,蓦然,她涨红了脸的推开椅子,捂住嘴巴,跌跌撞撞的冲向洗手间,狠狠的把方才塞到嘴里的三明治吐得一干二净。 脸色发白,她虚弱的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抹抹了唇上的酸水,她忍不住呜咽低泣。太难了,单云弋说的勇敢好难。 有人按了冲水马桶,把她吐出的秽物冲得一干二净,然后又给了她一条拧湿的毛巾,她不需要抬头也知道是谁。 “你满意了吗?看着我的狼狈,你满意了吗?”她忍不住控诉的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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