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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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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工人,连浩延先是确认了呼吸,既而探手托起对方的面容,一瞧之下,大惊失色,“严祖妍!严祖妍!”他猛力的拍击她的脸颊,试图唤醒她。 “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货运工人生怕惹上麻烦,连忙一哄而散。 连浩延慌乱的将昏迷的她从木箱中一把抱起,“严祖妍,醒过来,怎么会是珍?为什么你会在箱子里?” 她睡得安详,呼吸匀匀,身上穿的是他亲自挑选的伴娘礼服,美得像仙子,可是他无心欣赏,只是担忧的抱紧她,不断的唤着她名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千头万绪,他想不出丝毫线索,心疼的忍不住为她落下泪来,“醒来,快点醒来,小妍……”他紧紧的抱住她。 一旁的电话响了,他探手抓了来,还来不及开口,对方已经发言。 “连浩延,我是潘芭杜的单可薇,收到东西了吧?” “单可薇?”他惊讶不已。 “听着,这是一个警告,下回请不要拿我潘芭杜的东西当作赌注,因为,你根本赌不起,现在榆木灯箱琉璃镜完璧归赵,我呢也就吃点亏,把苏菲雅这傻丫头送给你,再警告你一次,我不卖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我送出去的货物,你也休想退货。” “该死的女人,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是昏迷不醒的?” “你骂我什么?连浩延,你别欺人太甚了,她只是睡一觉而已啦!白痴——” 不等连浩延有所回应,单可薇一手抚着单云弋辛苦载回的榆木灯箱琉璃镜,另一手恁是骄傲的挂上电话。 寂静的书房,鼓起勇气展开书信,那挺拔的字迹与他如出一辙,一句浩延吾儿,已经把连浩延逼得热泪盈眶而无法继续看下去,是仇恨太深,所以无法看见这样内敛的情感,还是冲动太过,蒙蔽了真心。 他沉沉的呼了几口气,控制自己濒临泛滥溃堤的情绪,逼自己逐字逐句的阅读。 浩延吾儿: 一别多年,你可安好?自知亏欠于你,然为父除了歉意,还是只有歉意,望你见谅。父现居山野,淡泊过日,本该心中无所呈碍,唯独牵挂你与小妍。佛前深悟,人生有伴不难,相知相守才是难题,你与小妍本该携手,无奈受为父拖累,实属我罪。 浩延,且听为父一劝,人生苦短,忘却青春的狂妄,宽容以对,方得望见澄澈本心,昨日之过,何苦纠缠不下,放开我等俗事,但凭真心向望。小妍是个真性情的女孩,还望你多多珍惜,勿念为父。 父笔 原来,恨一个人不难,原谅才是最难的事情,连浩延在这一刻深深的体认到,除了自责,也觉得亏欠。 他紧紧的闭上双眼,不让灼热的泪水放肆宣泄,原来被仇恨蒙蔽的眼睛,竟是如此盲目,盲目得看不见一颗真心。他真是错得离谱! 沙哑的嗓音低低自问:“祖妍啊祖妍,你可以原谅如此荒唐的我吗?” 这一觉,睡得好久好久,苏菲雅醒来的时候,只有床头的一盏灯浅浅的放射出光芒,这里不是潘芭杜,低头一看,她身上穿的还是白天的伴娘礼服。 她不懂,明明出发的时候他和武先生遭到了绑架,为什么她又会在连浩延屋里的床褥上醒来? 对了,婚礼呢?今天的婚礼是不是顺利的完成了?她还没见过他的新娘呢!那个幸福的女人。 她苦涩的别过头看着灯下的小时钟,午夜十二点了,此刻,他该是幸福的依偎在新娘的身边不再孤独,而她,也该带着榆木灯箱琉璃镜回到潘芭杜去。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她颓然的坐在床沿,眼泪已经干涸,只剩下了然的自己。 她细细的把过往都想了一遍,巨细靡遗,宛如是一种告别,然后准备在这子夜时分,踏着轻微的脚步声,默默的退场离去。 然而一旋开把,连浩延的身影就阻挡在她身前,把她狠狠的吓了一大跳。 “我……”她慌乱的口吃了,“……对不起,是我破坏了约定,我……” “出来,到客厅去。”说完,他旋即转身迈步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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