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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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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沈君毅重重的叹了口气,再度把空气凝结。 容凤仪第一次感到不知所借的恐惧,即便是当时误入时空初到威尼斯也没有现在来得叫人不安,她不由得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沈君毅看着她,伸出手拧了拧她的脸,勉强的露出一抹笑,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果然让她的泪倏地滑留下来。 伸出手,他想要抚去她的眼泪,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许久,他猛的转而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前方奔着,或许速度会让他们有些许的平静吧? 喔,不,是在极速之中,间接忘却他们分离的宿命。 在吊诡的平静中,他们绝口不提分离,就像对平凡的情人般,平凡的细数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要去哪儿?” 沈君毅故作神秘的将食指放在唇中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挽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到底要做什么?” 他依旧是笑而不答。 只见他带她来到一间小酒吧,里头的人三三两两的优闲谈天,他们就这样坐在角落的一个位子上。 “喝点小酒好吗?” “嗯。” 只见他对侍者使了个眼色,不消一会儿的时间,便有两杯酒上了桌。 “你跟他们很熟?” 他又是笑而不答。 怪了,他到底是怎么了,装什么神秘?索性她也保持沉默,轻啜着酒液。 就当一切都像平常般的平和之时,酒吧内的灯忽然熄灭,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君——” 她正要喊他的名,从吧台上却出现一小簇火苗除徐往她而来,模糊的影像凝成具像,是他亲自端着一个小蛋糕往她的方向走来。 容凤仪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子时已过,是你的生辰。” “你怎么知道?”看着这时代的庆生法子,不是寿桃寿面的规矩,而是一个精致美丽的……糕点吧?容凤仪有着惊喜。 放了手中的蛋糕,他凝视着她,“晴儿告诉我的,我一直牢记在心中。” 她的生辰一到,就意味着他们相处的时间也已到了最终的一天,容风仪心酸难耐,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有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他。 狂欢了一宿,他们不想去看流逝的时间,只想好好的在每一秒之中享受他们的快乐。 傍晚,短暂的寝睡后,她靠在他肩上醒来,是夕阳的余晖、火红的晚霞之后伴随而来的灯火逼她醒来。 一股声音悠悠传来…… “走了,格格,该回去了……” 黑暗的屋内闪过一遭火光,逼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下一秒,鬼才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屋内。 “格格,三天的时间已经到了。” “不……”她不想回去了,见到君毅大哥平和的睡在床上,她有多么眷恋这样的他,她怎么抛下他回到她的世界? 不,她不能! 二话不说,她拔腿便跑。是不是逃离这个屋子,她就可以不必面对鬼才的催促,就可以逃避的躲附在君毅大哥的世界里? 夺门而出,她跑着,然而鬼才总是有办法在每一个街口阻拦她的步伐。 “格格你得面对现实,更何况王爷和福晋还在大牢里等着你去救他们。” 听到鬼才的话,容凤仪停下脚步呆愣得面无表情。 阿玛和额娘的世命还等着她去搭救呢,她怎能任性? “格格,回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不自觉的淌下眼泪,她只能木然的回过身来。她不能害惨额娘跟阿玛,要不,即使她能得到幸福,她也一辈子都无法心安。 在内心百般纠葛之下,她束手无策的走向鬼才,眼泪早已占据了她净白的瓜子脸。 “走吧,趁他还来发现,我们快回去吧!” 容凤仪仰头看了不远处的他的住处,无限惆怅。 没有转圈的余地,她还是要回到她的世界去面对她所必须承担的责任。缄默的走向鬼才,随他齐至时光机的藏匿处,忽尔—— “凤仪,不要走——”沈君毅赤脚追逐她而来,短发随风摇摆,衣袂翩翩。 容凤仪又动摇了心,极欲往前迎去。 “千万不行,格格!”鬼才严肃的制止她。 “可是——” “千万不行,晚了就数不了福晋跟王爷了。” “我……” 沈君毅狂奔而来,正要越过街口往他们的方向而来,而容凤仪的手又紧紧的被鬼才揪住。 “走吧!”鬼才快速的操作键盘上的按钮启动了时光机,顿时天地间光芒万丈,将容凤仪跟鬼才层层包 围。 “我爱你——别走——”沈君毅怒吼。 刹那间,一辆急驶的车辆从街口的另一端窜出, 猛烈的往奔跑的沈君毅冲撞上去。 “不——”被包围在光束之中的容凤仪亲眼目睹了 这可怕的一幕,她进退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君毅的身躯飞了出去,最后落在街上倒在血泊中。 “君毅,君毅……”她大喊,然而被启动的时光机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硬是将她回抽,怎么都无法奔至沈君毅的身边。 她眼前强光一闪,二〇〇二年的威尼斯就这么消失在她面前。 喜气洋洋的屋内,沉闷的气氛叫人不敢多吭声。 “怎么办?格格的妆完全上不去?”丫环们不安的窃窃私语。 低垂着头,容凤仪不断的落泪,毫无生气的坐在梳妆台前任凭大家七手八脚的在她身上忙着。 “格格别哭了,你再哭下去,晴儿也想哭了。”晴儿拼命的拭着容凤仪脸上的泪痕,却怎么也拭不完。 打从格格二度从威尼斯回来,她的眼泪就像是三月的梅雨落个不停,怎么都止不住。 现在她都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格格的眼泪仿佛都成了粉色的水,活像是要淌出鲜血来一般。 容凤仪呆若木鸡的死气沉沉,她已经没有哭泣的力气,然而眼泪却依然不断的夺眶而出。 目睹血泊之中的爱人,她的心就像被扔进火中灼烧着,烧得她几乎没有招架的余力…… 就在大家仍在混乱的忙碌之时,外头的锣鼓喧天宣示着对容凤仪人生的另一种判决。接连数日滴水未进,她已然虚弱的无法站立,即将拜别的高堂依然在大牢里,等待婚礼成了定局后,才能获得释放。 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多希望那痛彻心扉的一幕是个谎言,多希望她不曾存在…… 被拱上了轿,她这新娘子被迎向了豫王府,她未来的夫婿是一位痴傻的人,而她的真心早已飞跃时空给了另一个男人,一个她前世未能掳爱的人。 对她而言,这场婚礼是她对阿玛跟福普惟一的回报,等待今天子时,她将结束自己的生命,追随在另一个时空中为了爱她而失去生命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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