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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胡说!”她实在难以接受儿子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忘了跟你说,范太太,我这人天生就反骨,即使到现在有了孩子都一样,别人越说不可以的事情,我就越要去试上一回,别人越说不可能的事,我就非得把这事给搞成,原谅我的任性,你的儿子现在让我很满意,也许和他进礼堂结个婚,会是不错的事情,你说是不是啊?”祥和的语调,坦荡的目光,她存心把范母气得火冒三丈。

  “侯小姐,你也是有名望人家的女儿,怎么可以这么忝不知耻,这还能当个教授吗?”

  “这不冲突,我只是去争取我可能到手的幸福而已啊!”就是故意气死她,别恩渲把工作上的无聊全都发泄到与范母的这场唇战之中。

  “我说你休想——”范母颇有厚度的脸开始狰狞,“景棠已经有了婚约,他的未婚妻可是貌美如花的富贵女子,跟你怎么比都绰绰有余,你少痴心妄想了。”

  “他有未婚妻?”别恩渲一时不察,让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害得音调飘了老高。

  “是啊,你趁早死心吧,我会在年底让他们完婚的,你还是继续当你的单亲妈妈吧!”说完,范母神气的转身离去。

  再不走,她真会被这丑女人吓死、气死!

  “范太太,你说有竞争的游戏是不是更刺激呢?不送喽。”在她临关上门前,别恩渲又补了这句挑扛的话。

  当办公室只剩她一人,别恩渲脸上的表情是一反刚刚惬意的愤怒。

  好啊,范景棠,你有了未婚妻还敢这样对我,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等着,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把我别恩渲惹毛了,即使是要用抢的,我都不会手软!

  拳头往桌面上一击,手机就这样无助的跳动一下,像是畏惧着主人的火爆脾气。

  第七章

  “这丫头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非要知道她的所有事情不可?”雷蒙晃晃手上的牛皮纸袋,吊胃口似的不交出手。

  “你别问,快给我。”范景棠急切的想看资料。

  “不说就不给。”雷蒙蓄意惹毛他。

  “雷蒙,别忘了你的工作是负责查清楚她的事情,并不包括探问其他的权利。”范景棠脸色阴沉的睨了他一眼。

  “范景棠,你是拆除大队的啊!净干一些过河拆桥的事,我是基于朋友的立场关心你耶!莫名其妙要我查个小娃儿,好歹你也给我个理由。”

  “先让我看资料,如果一切跟我所预测的一样,我会告诉你。”他态度很强硬,左手就在距离牛皮纸袋一公分处停下,剩下的就看雷冢给或不给了。

  僵持一分钟,雷蒙还是把资料交了出去。

  这家伙就是有逼迫人的天分,不多说话,也不伸手硬抢,就用那双眼睛死命的盯着你瞧,这东西能不给吗?

  范景棠急切的拿出里头的资料,那手激动到颤抖,所有的紧张都绷到喉咙口,连吞咽都感困难。

  一大叠的资料中,举凡求学成绩、出入境资料、就医纪录、生活背景、个人兴趣,无一不巨细靡遗。

  别君棠,十岁,就读亚圣国小三年级,母亲别恩渲,父不详……

  看完洋洋洒洒的资料报告,范景棠久久说不出话来。

  父不详?那三个字像颗子弹,就要射穿范景棠的心窝。

  “别君棠……”他喃唤着名字,心中怅然,这名字难道是在宣告分离吗?告别他这个名字里有个棠字的男人!

  她不是父不详,不是——

  她是我的孩子,我范景棠十年未曾谋面的孩子。

  “雷蒙,跟我去亚圣国小。”

  “你要做什么?”一个男人再怎么迷恋异性,也该是一个成熟的女人,怎么范景棠迷恋的人反倒是个小娃儿。

  “去不去?”范景棠抓起钥匙反问。

  “当然去,你还没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呢!”

  等啊等的,好不容易等到中午放学了,范景棠这才看见那仿佛是别恩渲缩小版的丫头,蹦呀跳的出来,一看就是活动力十足的孩子。

  “君棠?”

  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别君棠毫无防备的看着眼前两个男人,一个像大舅一样帅气,另一个……差了点,像把不到马子的小舅,一脸衰样。

  “你是别君棠吧?”范景棠在她面前蹲低,好与她平视。

  “你是谁?”老妈有教过她,在承认自己是谁前,要先问清对方是谁?

  “我是你爸……母亲的好朋友。”不想贸然吓到孩子,他只随口谎称。

  “那一定是很久不见的朋友。”

  她妈的朋友就那小猫两三只,除散落世界各地的前男友、同学外,她应该都见过,要不也看过秘密橱柜里的相片。

  “是啊,好久不见,有十年的时间了。”

  “十年!”那的确久得不像话,别君棠的表情有点搞怪。

  “是的,十年。”

  “叔叔的名字呢?”

  她那声叔叔多让范景棠心酸。他想紧紧的抱住这初次谋面的孩子,又担心吓到她,明明是父女见面,不知情的孩子却喊他叔叔。

  “范景棠,跟你一样,名字里都有一个海棠的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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