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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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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伝懿诧异的望向回廊转角处,一道高大的身形缓缓的黑暗中走出来,那是一张有着阴柔气息的面孔。 “皇爷,你实在是太抬举我了。”皇甫邵穿着一身深蓝色衣袍,黑色长发随意的扎起,看起来放浪不羁。 她没有想到皇甫邵竟然随着金浚的脚步离开属于他的宴会,双眼圆睁,心里完全没有底。 皇甫邵看向金伝懿,虽然已经亥时,但是因为拿着灯笼的喜春紧紧的挨在她的身旁,而且今日月光明亮,他将她的样貌看得一清二楚。 在他的眼底,她有一张白透的小脸,大大的眼睛像是顶级的黑珍珠,散发出柔美的光芒,高挺的鼻梁下那张恰到好处的丰唇泛着淡红色,娇小的身形让人无法联想她就是众人口里所说的十七公主。 她是如此的娇美可爱,灵秀的眼瞳里找不到任何杂质,纯粹得令人无法想象她是怎么挨过一次又一次的言语攻讦,说她是命中带煞,一定会克死丈夫,这辈子只能独身一人,直至终老。 “微臣参见公主。”皇甫邵拱手作揖,朝金伝懿行礼。 “将军毋需多礼。”她也同他一样,对于他这个完全不熟悉的人有着许多疑问。 虽然不认识皇甫邵,但是他骁勇善战的传闻,金伝懿早已听过不下百则,尽管今日曾远远的窥见他,不过那份震撼远不及现下,与他仅仅十步不到的距离,他带给她的感受就像旋风狂蚀她的理智。 金浚看向金伝懿,“既然你们两人都在这里,我就把话说清楚。” “嗯,皇叔请说。”她紧张的点了下头,几乎无法正常呼吸。 “贤侄女,方才你说要我替你传话,很抱歉,这点我办不到。”金浚是一手促成这桩婚事的人,绝对不愿意担任再一手摧毁婚事的刽子手,尤其她早已在她母亲的病榻前承诺过,她的未来由他一手包办。 听到他不肯帮自己,金伝懿赶紧开口,“可是……” “没有可是,既然皇上已经颁下赐婚圣旨,就不可能再收回,君无戏言,这句话可不是讲假的。”金浚勾起嘴角,她那越发像她母亲的温柔面容让他总是凌厉的目光变得柔和,“悔婚一事并非为难了我一人,还牵扯到皇上的威信,因此你这项请求事关重大,根本无力转圜。” 金伝懿被点醒,这才明白自己竟是如此为难皇叔。 “皇叔,真的对不住,是我没有思索前因后果就脱口而出。”她十分歉疚,小脸压得老低,完全不敢看眼前的金浚与皇甫邵。 “没关系,夜深了,你快回寝宫休息吧!”金浚伸出手,慈爱的轻抚她的头顶。 “是。”金伝懿微微点头,同金浚与皇甫邵道别后,才随着喜春缓缓的离去。 皇甫邵在未来妻子的面前没有多说话,也没有太多想法,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她的身上并没有公主的傲气,模样温柔婉约,应当会是称职的好妻子。 待金伝懿与喜春的身影离开视线范围后,金浚才开口,“你应当也听说了伝懿的事吧!” “你是说公主命中带煞,有克夫命这件事吗?”皇甫邵反问。 “怕吗?”原来有关她的传闻早已传遍整个皇宫。 皇甫邵勾起嘴角,“皇爷不是才说这是前任国师胡诌,根本不足为惧,还说微臣一定能吓跑牛鬼蛇神吗?” “的确。”金浚拍了拍好友的肩头,迈开步伐,与他信步走向自己的寝宫。 星光稀微,乌云掩蔽弦月,转冷的夜风吹得雕花窗棂发出轻微的声响,让原本就人烟稀少的十七公主府邸更显得凄寒。 金伝懿早已习惯自己比其它公主要小得许多的府邸门可罗雀,其实也觉得少了访客还能让她图个清静,不需要刻意维持公主的尊贵,与来者大玩打官腔游戏。 但是今夜她的心渗入一股寒风,冷得不寒而栗。 坐在窗边,她转头看向圆桌,那顶沉甸甸的凤冠在烛光的映照下,璀璨的珍珠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她知道这顶凤冠是皇后特地请老工匠替她制作的,很感谢皇后看在她从十岁起失去了母亲后,便一个人在宫中努力的求生存,没有任何靠山,仅能自立自强的困境,而出手相助。 皇后不但体贴的送了她一顶凤冠和一袭嫁服,还从自己的收藏中找出了以箱为计算单位的华贵服饰与饰品,替少了母亲就没有人作主的她办嫁妆。 “公主,你怎么还不睡?”喜春还以为主子睡着了,进房里想替她盖被子。 “我睡不着。”金伝懿努了努嘴,因为失眠而感到困扰。 “是不是明日就要嫁人了,所以你紧张得睡不着?”喜春拿起一张凳子,在主子的身畔坐下,粗糙的手紧紧包住她柔软的小手,想给她一点勇气。 “我的确是紧张。”在喜春的面前,金伝懿总是诚实。 喜春露出暧昧的笑容,她好歹比主子大一岁,虽然尚未婚配,但是对于男女之间的情事也是略知一二。 金伝懿睨着喜春,知道她误会了,掐了掐她的脸颊,要她别往这个方向想。 “我紧张的不是这个。” “既然不是紧张这个,那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居然担心到睡不着?”喜春不懂。 “我是……因为害怕。”金伝懿说得委婉,因为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一定会让喜春忧心忡忡。 “公主,你害怕什么?”喜春偏着头,不解的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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