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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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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家虽然没有为恶乡里,但也不是什么人人称赞的大善人,所以即使大家认得牛布袱,也不会主动同他打个招呼,大部分的人都默然的与他擦身而过。除了一些靠牛家吃饭的人,他们见着了自己的衣食父母,免不了要问候一番。 牛家在地方上虽因财富而闻名,但牛布袱的小气吝啬却教人不敢恭维,背地里人们常叫他牛吝啬。 人们对大富人家奢侈挥霍,餐餐讲究精致佳肴的要求早已习以为常。但牛家已经富了三代,而且生意越做越大,堪称南方首屈一指的大富豪,牛布袱的为人虽然不会尖酸刻薄,但久而久之,大家难免会有些猜疑。 因为,谁会相信像牛家这样的有钱人平常只吃清粥小菜,在过年过节时才有鸡鸭鱼肉可吃,还有牛布袱那件终年不变的土色衣衫。 寻常的百姓能赚点微薄银子,图个温饱就很庆幸了,然而像牛家这样日进斗金的商贾,竟会跟他们过着一般的生活。 有心人就会认为他们道貌岸然,甚至有人还到处放话,说他们在外头做一套,在屋内又是另一套,有妄想博得美名之嫌。 牛布袱只有牛布平这六岁大的儿子,他不管外人对牛家的批评,仍维持他的原则,他平日就教导儿子——钱财得来不易,量入为出。 “卖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 牛布袱父子与认真叫卖糖葫芦的小贩擦身而过。 串串红艳诱人的糖葫芦深深吸住牛布平的目光,他不禁想着那红红的糖葫芦看起来好好吃,内心里的渴望让他的小嘴挂着垂涎的口沫。 “爹,我想要吃糖葫芦。”牛布平忍不住要求。 “不要吃那种无益的零嘴。”在牛布袱的观念里,那种甜食多吃无益,只是浪费银两。 “可是,我‘从来’没吃过糖葫芦,买一串给我吃吃看嘛,爹——” 牛布袱听儿子刻意强调“从来”这两个字,再看看儿子充满期待的表情!内心挣扎了一下,如果连一次都不买就不通人情了。 “好吧。” 于是,牛布袱牵着牛布平的小手来到卖糖葫芦的小贩身边。 卖糖葫芦的小贩看见牛布袱朝他走近,心里就开始嘀咕——这牛吝啬专门赚别人的银两,想从他身上赚得一丁点银两比登天还难。 但有生意上门,他仍打着笑脸招呼。“牛老爷,要来一串糖葫芦吗?” 牛布袱看着每个竹串上都有七、八个糖葫芦,他语出惊人地道:“不,一串太多了,买一颗就行了。” 卖糖葫芦的小贩一听当场僵了脸,面露难色。“牛老爷,您行行好,一串糖葫芦只要一个铜钱已是赔本生意。” “那么半串也行。”牛布袱显然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牛老爷,您就别为难我了,我这是小本生意,向来也只卖一串,半串您要我怎么卖呢?您若是不买的话就别同我开玩笑了,我还要继续做生意呢。”卖糖葫芦的小贩已经失去了耐性,准备要离去,反正他从没奢望能从牛布袱身上赚到一毛钱。 牛布平眼见糖葫芦离他越来越远,他用力摇着牛布袱的手,着急的喊道:“爹,我要吃啦!我要吃糖葫芦嘛!你不是答应要买给我吃?” 牛布平在大街上耍起性子来,引起路人的侧目。 儿子一旦闹起脾气来,连他这做爹的也没辙。 “好好好,爹买给你就是了。” 牛布袱只好向小贩买一串糖葫芦堵住儿子的嘴。 牛布平有了糖葫芦在手,顿时眉开眼笑的舔着里有糖衣的糖葫芦。 他还真舍不得一口吃了它们,虽然他的年纪还小,但以他对爹的了解,不管他再怎么闹、怎么耍性子,爹绝不可能再买第二串糖葫芦给他。 待牛布袱父子走远了,那些好事者全围在卖糖葫芦的小贩身边,小贩轻蔑的瞧着牛布袱父子的背影,忍不住对众人埋怨道:“喂喂喂,你们看!牛吝啬居然要跟我买一颗糖葫芦给他儿子,我卖了十多年的糖葫芦,从没听过有人只买一颗的。” “就是说啊!我看生在牛家根本享受不了什么荣华富贵,过得简直是穷人的日子嘛!”一名路人也跟着附和。 “唉,像牛府那块匾额早已破烂不堪、摇摇欲坠,门口的两座大石狮也受尽风 霜、斑驳不堪,而牛老爷却不整修门面,外地来的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废墟呢!” “谁知道是不是欺世盗名的假象,说不定屋里金碧辉煌,他们过着穿金戴银的日子……”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出他们自个儿的想法。 但不管流言如何不堪入耳,牛家仍照着他们的方式,过着俭而不奢的日子。 牛家老总管王同定十分兴奋,他迫不及待的想将好消息告诉牛布袱,他唤住刚回家的牛家父子。 “老爷,老奴有事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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