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焚夏 > 我待灵罗心 | 上页 下页


  与此同时,她手上的树枝也抵住了黑衣人的心脏。

  李不用愕然注视着不远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的上官灵罗,他在她的眼中看不到担忧、紧张和愤怒,因为华服男子受伤而产生的情绪,这似乎让他有点儿不知所措,他原本的计划是要逼她就范的。

  两方人马静默,最终李不用放开了华服男子,上官灵罗解开了黑衣人的穴道,几名黑衣人忽然间一齐闷声退走。

  阿涪立刻将华服男子扶坐下来,上官灵罗则是替自己包扎好不深的伤口。

  “少爷,少爷……”阿涪的叫声里满是惊慌。

  上官灵罗走向他们,“他怎样?”探视着他的伤,李不用恐吓的成分居多,所以他的伤口也未伤及要害,只是华服男子本来就一副病弱体,此时有无危险尚不知晓。

  “你给他包扎一下,应该不会有事。”上官灵罗递上止血散。

  阿涪感激地看着上官灵罗,接过药瓶,“姑娘,你能不能帮忙,我一个人……”上官灵罗无言地拿过药瓶,在华服男子的伤口上撒上药粉,刺痛让华服男子颤抖了一下,些许药粉撒在了他的衣服上。上官灵罗撕下自己的裙角替他包扎好,呼出一口气。

  “没事了,他休息几天就可以了。”将药瓶收回怀中,视线对上一直默默瞧着她的华服男子。

  “你知道我一直藏在那里?”

  他虚弱地一笑,并未接话。

  上官灵罗咬着下唇。

  他是个病重的人,身虚体弱,不可能在那么远的地方就察觉到她的身形所在。到底是什么让他发现了她呢?在她不小心落下披风为止,在场的那些人都不晓得她也在现场。

  想要从他眼中探究出什么,却只能看到他看似柔和却又锐利的眸光。也许那一身体态掩盖了他的光芒,否则或许他非池中之物。随即暗笑起自己,她想的,未免也太多了。

  “少爷,少爷……姑……姑娘,少爷他……”

  他昏了过去。

  “大概是失血的关系,歇着对他比较好。”上官灵罗站起身,在阿涪的道谢声中,去拿包袱和披风。

  她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

  “等等。”她唤道,替华服男子把脉,眼光不离他微闭的眼眸。他面对李不用的神色极为平静,是一种早已看透的坦然,想必对世事的看法也比较超然吧,不知经历了怎样的过程才造成他毫无生气的身体,却有仿佛孕育着勃勃生机的眸光。摇摇头,她想把这些想法和突然而来的眩晕感驱除,专心把脉,但是——

  “糟糕。”

  “啊?”听不出她那声糟糕代表了什么意味,阿涪搜寻着她的神情,却只来得及看到她忽然倒在华服男子身上的身影,耳边却同时传来令他毛骨悚然的笑声。

  “想逃出本少爷的手掌心,可没那么容易!哈哈哈哈……”

  冷汗滑下阿涪的脸颊。

  是县太爷的公子和方才那一群黑衣人。

  完了!

  “少爷?少爷?”

  耳朵里不断听见阿涪的叫声,华服男子在昏昏沉沉中睁开眼。

  “阿涪,你在哪儿?”第一眼见到的,却是身旁犹在昏迷的上官灵罗。他伸手拂开落在她脸上的发丝,她小巧的脸蛋映人他的眼里。

  昏迷中的上官灵罗一只手压在脸蛋下,纤细的身体因为呼吸而慢慢地起伏着,一身粗布衣裙使她看起来有一种沉静的美。她此刻浑身散发的气息,让他觉得她仿佛是玩累了的小女孩沉沉地睡着了。

  她实际上算不得是一个美人,然而她面对黑衣人时那种镇定与自信,还有她眼中所透露的平静,却让她浑身发着淡淡的光,正是这种光,让他有一阵子的迷惑。

  她应该是个少情绪的人,可是她此刻的样子却让他感到一种无助。他的手轻轻地、温柔地抚上她的面颊。

  “少爷!”阿涪看得眼珠子都瞪出来啦。他的延寿少爷是怎么了?着魔了?非但听不见他的叫声,还从昏迷中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轻薄人家姑娘家!这可是天下奇闻第一桩啊。不过,也是有迹可寻的。

  延寿少爷因为身子的关系,终日都与药为伍,出孙家庄门那也是近几年的事,所以在他近二十年的生活里,能见到外边人的机会是少之又少,更别说千娇百媚的姑娘家了——

  姑娘,姑娘……

  呀,难道少爷是……是……

  阿涪紧张起来,少爷动了心了,这可怎么得了!

  “少爷,少爷,你你……”他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边,孙延寿的动作忽然僵住了,他尴尬地看着忽然睁开眼看着他的上官灵罗,“我……”

  上官灵罗眨了眨眼,忽然一骨碌爬了起来,后退了几步,孙延寿也撑起自己的身体,坐在她对面。

  环顾了一下四周,上官灵罗问:“我被抓了。”

  她陈述想到的事实。

  孙延寿无奈地点头,脸上仍有被窥见不合宜举止的尴尬,“恐怕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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