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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祥毓缓缓道:“这一次,是我误会了也好,不是也罢,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所以我才说不用解释没关系的。我会前来赴约,不是为了谈这件事,只是想请大贝勒收回向皇上的请命。”她抬眼望向玉瑾,“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不愿答应?”

  “祥毓?”玉瑾错愕道:“为什么?楚约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你应该了解我对你的心意才是啊!”

  楚约却瞧着她的神情,陡然间想到“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她抽了口气,急道:“二格格,也许因为这次的事情让您不敢再轻易相信感情,生怕付出换来的只是遍体鳞伤,可请您务必明白,并不是只有您有这样的心情,您何苦一意孤行,让两人都置身地狱?”

  祥毓一愣,没想到她竟能看穿她的想法。“……你不懂的。”

  “我懂!我也曾经……同您这般,可如今若我能有一点点时间,我……我……”说至此处,她语音转为哽咽。

  祥毓无心理会他人的情伤,只是执意向玉瑾要一个答案。“你的回答呢?”

  玉瑾惶急不安地道:“祥毓,你究竟有什么打算?这次的事情非我之过,你不能就这样定我死罪!别忘了你曾说过要再给我一次机会的!”

  他倒是把她的话记得牢牢的。“看来你是不肯答应了。”她转身欲走。

  他拦住了她,眼神和表情都变了。“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包括我的命!”

  她一顿。“我不要。”随即步下台阶离去。

  玉瑾失魂的呆站原地。

  楚约已回复情绪,见了他的样子,担忧地上前。“玉瑾……”

  他茫然地道:“她究竟想做什么,究竟想做什么呢?难道我当真再也无法挽回她了吗……”

  楚约叹息。“这位二格格,心也太狠了呀。”

  “楚约,你说。”他声音低低的,有着几乎不可闻的凄然。“我不肯答应她的要求,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犹疑半晌。“真要我说吗?”

  他转头看向她。“你说。”

  “我只是猜测,你听听便罢,别当真。”她小心翼翼地说:“圣旨不可违,她顾及亲人,断不可能走得远远的,也不会自寻短见,你可放心。”话至此处,她顿了许久,接着才难以启齿地吞吐道:“我猜,她唯一的法子,便是在圣旨下达之前……削发为尼,从此长伴青灯……”

  玉瑾骤变的表情让她无法再把话说下去,那是一种她前所未见,心如死灰的绝然,也像充满豁出一切的狠劲。

  “原来她当真这么恨我。”

  “她不是恨你,只是对付出感情后的痛楚却步了。”

  “所以她想借此逃开我?”他捏紧双拳,力道大得几乎使掌心泛出血丝。“她似乎忘了我曾说过的话。”既然她如此决绝,他还跟她客气什么?

  “玉瑾……”他面似修罗的怒颜,令楚约不由自主的越退越远。

  他缓缓开了口,语气如冰寒,仿佛要将她的心冻结。“我,也有我的做法。”他转而望着祥毓离去的方向,冷声低喃:“你等着,只有这件事,不达目的,我誓不罢休!”

  夜已深,祥毓一整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坐起身掀开床帷,房里守夜的宫女立即惊醒迎了上来。

  “点灯。”她低声吩咐宫女,径自下床披了件外衣。

  房里整个明亮起来,当宫女收妥遮灯罩回来准备伺候她的时候,只见祥毓忽地脸色骤变,宫女还不明所以,整个人已不省人事。

  祥毓一讶之后随即镇定,她拢紧外衣、冷眼望着那个如鬼魅般的不速之客。

  “你好大胆子,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要命了吗?”她凛然问。

  “我是不要了。”玉瑾发狠地道。

  他不寻常的神色让祥毓警戒起来。“你出去,不然我要叫人了。”

  “何必费事?”他冷笑。“那些不中用的废物全给我点倒了,没人帮得了你。”

  她气息一窒。“你……究竟意欲为何?”

  他瞥了眼她完好如初的如云秀发,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她注意到他的视线,眉头微蹙。他是如何得知她的心思?一旦被他知晓,他肯定千方百计地阻挠。

  他会给她出什么样的难题?

  她防备的表情让玉瑾面色更为阴沉,陡地捏紧垂在身侧的双拳。“为了回避圣旨,你想落发遁人空门,是吗?”

  她沉默了会儿,道:“你既已知晓,又何必来问我。”

  他心一抽。旁人猜测是一回事,听她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你……是心意已决,不肯改变了?”他犹抱着一丝希望问。

  她低低地道:“我也曾经问过你,请你收回向皇上的请求,你不也心意已决?”

  “好,很好。”他咬牙怒道。“我可以告诉你,没那么便宜!”他冷冷哼笑。“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服从圣旨嫁给我;二,你要去尼姑庵,行!尽管去,只是从此休想再见你儿子一面。”

  额尔真……他果然是用额尔真来要胁她,他手上也就只这一个筹码,可光这个筹码,也足以压死她。

  她闭了闭眼,强忍心慌。“你无权阻止我们见面。”

  他哼道:“你既人了空门,还管得了红尘俗事吗?而他,一旦入我荣王府,想上哪儿还由得了他自个儿吗?”

  “你……”她真不敢相信,他想幽禁额尔真?

  他邪邪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你大可试试看,瞧我做不做得到。”

  “你怎么能……你真狠心,他是你的儿子啊!”她低叫。

  “他是我儿子,但他也可以用来牵制你。”他不带感情地道,仿佛额尔真在他眼中只是一个拿来利用的工具。

  祥毓听得心痛已极。“你……”

  “如何?这样你还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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