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风光 > 窝在宫中当米虫 | 上页 下页 |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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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澜听到了那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气,在寝殿门口停了步,“你不必同情她,她对你怀有恶意,受到反噬也是迟早的事。” 楚茉瞪大了眼,她一直以为他不信她拥有万恶不侵命格之事,想不到他竟这么说?然而不待她弄清楚,萧清澜已经大踏步入内,她只能快步跟上。 寝殿里除了在床上生死不知的魏红,还有好些人,魏太后与赵贤妃赫然在场。 地上跪着一名宫女,当楚茉看清那人竟是春喜时,对这一切也就心里有数了。 萧清澜等人抵达之时,魏太后正控制不住脾气,亲自上前打了春喜一巴掌。 “贱婢!竟敢谋害主子,诛你九族都不为过!” 赵贤妃在旁不知算劝阻还是说风凉话,“太后凤体贵重,何须亲自处罚这贱婢,让宫人来就好了。” 一旁摩拳擦掌等了很久的内侍闻言一个箭步上前,似是想讨好魏太后,就要对春喜下重手。 “慢着!”萧清澜即使猜得到春喜有罪,可事情未问清楚前,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人被打死,“谁来告诉朕发生什么事了?” 殿内的人这才注意到萧清澜,不过事急从权,也没人在意什么行礼的事,只由赵贤妃代为解释道:“陛下,就是地上这名宫女,名为春喜,她在魏婕妤的早膳内下了绝育药。魏婕妤正值癸水,吃下那药后血流不止,太医说日后她恐子嗣艰难……” “可查清楚了?”萧清澜打断她的长篇大论。 “确定是春喜下的手,她本人也承认了。”赵贤妃顿了一下,不知是何居心,突然补了一句,“这春喜以前在紫云阁服侍,曾是楚婕妤的大宫女……” 魏太后听得这个,怒火随即升起,就想冲过去掌掴楚茉。 “谁敢!”萧清澜冷冷地望向了魏太后。 魏太后难得见到如此威严的目光,竟愣在当场,迟疑着没有动手。 萧清澜定定地望向了赵贤妃,“春喜会被赶出紫云阁是朕的命令,你言下之意是怀疑朕害了魏婕妤?” 赵贤妃心头一惊,连忙垂首敛目,“妾身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萧清澜冷笑着,却没有再管她,只是看向了跪着沉默不语的春喜,“说出你下药害魏婕妤的理由。” 春喜抖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来,看到不仅萧清澜在场,连楚茉也在时,居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尖锐,“奴婢给魏婕妤下药,是因为奴婢再也受不了了。魏婕妤心如蛇蠍,手段残忍,一有不快便恣意责打残杀下人,奴婢想着在她这里横竖就是个死,那也要与她同归于尽啊……” 魏太后首先勃然色变,“你胡说!魏婕妤性格温柔胆小,岂是你说的那般……” 春喜没有解释,拆下了包在头上的白巾,额头一片惨不忍睹的瘀血,而后又撩起了一边衣袖,上头交错着各种伤痕,甚至还有仍渗着血的新伤,以及看不出是什么伤的丑陋疤痕。 魏太后顿时哑然,就连赵贤妃也有些不忍卒睹。 只有楚茉满心感慨,如果当初春喜不背主,是不是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萧清澜仍是一脸平静,“就算她凌虐你,你大可向尚宫局禀报……” 春喜笑得更惨烈了,声音听起来倒像在哭,“尚宫局,尚宫局,如果尚宫局公平的话,奴婢会有今日的下场?” 反正都这样了,她心一横,一口气说出了魏红所有的阴谋,“当初奴婢仍在紫云阁时,魏婕妤便利诱奴婢做她的内应。去年冬至大宴,魏婕妤曾唆使吕才人想污蔑楚婕妤的清白,当时假借襄陵县伯之名请楚婕妤至殿外的那名宫女便是奴婢安排的,后来也被魏婕妤灭了口。只是不知怎么楚婕妤虽出了殿却没中计,反倒是吕才人倒了楣。” 那是因为吕才人傻啊!被人当枪使,活该她被恶意反噬……楚茉不由与萧清澜交换了会心的一眼。 春喜自是不知两人的互动,只是沉重地接着说道:“一计不成,魏婕妤又要奴婢在楚婕妤的避子汤中下绝育药。她买通了尚食局的司药女官,让她们配合奴婢,只是那碗奴婢好不容易才下了药的避子汤被楚婕妤打翻了,因魏婕妤也要奴婢离间楚婕妤与陛下的关系,奴婢才会到陛下面前挑拨,最终受到杖责……” 她蓦地看向楚茉,几近疯狂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愧疚,“在楚婕妤被没入教坊的那段期间,魏婕妤前来尚宫局将奴婢领走,奴婢以为自己要出头了,想不到魏婕妤只是为了监视奴婢,担心奴婢在外头乱说,同时看有没有机会再利用奴婢对楚婕妤不利…… “后来楚婕妤重新受到陛下宠幸,还升了位分,魏婕妤几近疯狂,那阵子她打杀了不少彩丝院的宫女,全都报为急病暴毙埋到了花园底下。她还逼迫奴婢想法子继续对楚婕妤下药,认为奴婢待过紫云阁,一定知道什么漏洞或有人脉可以接近楚婕妤……但奴婢着实办不到,被魏婕妤打个半死,奴婢着实受不了了,才会……才会想拉着魏婕妤同归于尽……” “胡说八道!”魏太后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知道春喜说的八成是真的,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承认魏红是那样残忍无道的人,否则对整个魏家的名声来说是一个打击,“如今魏婕妤昏迷不醒,自然由得你这贱婢抹黑她!她平素温柔婉约,根本不可能如你说的那般不堪!” 这回却是萧清澜淡淡地道:“要确认魏婕妤的为人也不难,让彩丝院的宫女太监们验个身,看他们身上有无伤痕就知道。而朕并没有让人送避子汤至紫云阁,魏婕妤有无买通女官,胡公公出马便能问个清楚。还有花园底下总该有几具屍体吧?挖看看就知道了。” 魏太后再一次被逼得哑口无语,她即使心中再急,也找不到任何借口为魏红开脱,不由心中大恨,恨萧清澜这孽子一点脸面都不留给她这母亲,明知魏红身分特殊,却不给丝毫宽待。 这时候春喜却幽幽地说道:“避子汤是太后让人送的,魏婕妤只是借机下手,想着若事情被揭穿,她也能躲得一干二净。” 魏太后简直听得目眦尽裂,不敢相信侄女连自己都算计,虽说她不介意楚茉被下药,却不能接受替魏红背黑锅。 楚茉听到这里浑身寒气直冒,自己当初想低调的混吃等死,究竟是多么天真的想法?这宫里简直恶意满天飞,她不由有些古怪的看了魏太后一眼。 魏红想向她下绝育药,最后恶意反弹药到自己身上,而魏太后对她的恶意又会造成什么苦果? 萧清澜同样听得心底发寒,这就是他的母亲啊!见不得他好,连他的子嗣都不想见到。 他目光幽深地直盯着魏太后,以一种缓和到令人恐惧的声音问道:“太后,春喜说的可是真的?避子汤是你让人送的?” 魏太后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道:“是又如何?如今你尚未有嫡子,岂可让庶子先出生……” “中宫无后,岂会有嫡子?太后这是想断绝朕的后嗣?”萧清澜面如寒霜地道。 “哀家……”魏太后仍想辩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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