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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幸好店里只有他们一桌客人和柜台里的杨妈,不过杨妈已经笑到蹲在柜台下,而江水蓝则强力忍住,即使她已经憋笑憋到肚子痛。

  “原来你们十年前就这么好了,小庭,你很不够朋友哦,居然没有告诉我。”

  “我……你才不够朋友哩!”舒亦庭在桌下用力捏了傅书纬的大腿后,连忙转移话题,“你高中毕业后为什么就没有和我联络了?我考上大学前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啊,结果你考上南部的学校就没回来了。”

  说到这话题,江水蓝的眸色微微一黯,就连舒亦庭这么粗线条的人都注意到了,她惊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看到好友眉间泛起一股轻愁,她赶紧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傅书纬。

  “水蓝,庭庭她没有变。”他简洁扼要的开口,意指舒亦庭仍如过去般率直单纯,是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我知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江水蓝幽幽的开口。

  舒亦庭那关心的眼神令她有些感动,毕竟高中三年的情谊不是假的。但她如果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这个同窗好友会不会瞧不起她呢?

  “小蓝,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舒亦庭马上发挥丰富的联想力,莫名其妙的义愤填膺起来。“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你跟我说,我撂兄弟……”收到傅书纬没好气的瞪视,她顺势改口,“我叫傅书纬去堵那个人。”

  他现在是男友兼打手吗?傅书纬伸手用力揉乱她的发,示意她想太多。

  江水蓝被他们逗笑,所有的顾忌也全都消失。

  “我在大一那一年……遇见一个男人。”她平静地诉说起往事,但那语气却令人为之喟然。

  “……然而,就像一般老套的八点档,他不知道我是个富家女,所以抛弃了我,决定和一个有钱的女人结婚。”

  要不是被江水蓝眼中的悲哀震慑住,舒亦庭早就拍桌叫骂,因为她知道爱得越深,伤得越重,幸好傅书纬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

  “当时,我怀孕了。”想不到如今提起这段不堪的往事,她心中的痛已经平淡静多,或许真是不爱了吧。“因为太伤心的缘故,我流产了,失去那个无缘的孩子,不过在当时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毕竟我还太年轻,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顾得了一个孩子呢?”

  听到这里,舒亦庭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好友竟受过这么大的创伤,“你……你可以来找我啊!如果让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我一定去揍扁他。”

  “因为我害怕……怕你会看不起我。”她苦涩地一笑。

  “我怎么会是那种人!”舒亦庭激动地站起来,“光听你说,我就想哭了,我没有陪你走过最痛苦的那一段,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谢谢你,小庭。”如果当初有好友的安慰,或许伤就不会那么深,甚至深到在心底留下一个疤痕,而那伤痕狰狞的存在,每每令她在恶梦中惊醒。

  江水蓝拉着她坐下,露出一个浅笑,表示她已对往事不甚在意了。“有时候我不禁会想,如果当年我老实告诉他我是个富家女,会不会结果就不同了?”

  舒亦庭一时无语,她也说不出会或不会,反而是一直聆听的傅书纬出声打岔,“水蓝,事情或许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你怎么帮那个烂人说话啦!”舒亦庭给他一拐。

  “因为我认识那个人。”同时接收到两个女人惊讶的目光,他淡然地说明,“否则,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找出水蓝?”

  “不是为了我吗?”舒亦庭斜睨他,只要他的回答让她不满意,接下来便是铁沙掌一记。

  “呃,当然大部分是为了你。”他见风转舵,却仍透露出意料之外的讯息,“但其实是他请求我先回来探探水蓝。”

  受托去找江水蓝时,以舒亦庭为借口来接近是最好的理由,但他当然不会老实说出来。

  “都过去了,有什么好探的呢?”江水蓝反倒没好友那么激动,态度相当平和。

  “你真的不在乎吗?”傅书纬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她笑了笑,不置可否。

  “水蓝,你知道吗?他要回来了。”他忽然丢下一枚炸弹。

  道次,他轻易地捕捉到江水蓝眼底的颤动。

  夜晚,小俩口窝在杨家的小阳台上赏月,想到下午和好友的谈话,舒亦庭仍有些闷闷不乐。

  “唉,我觉得现在和小蓝好疏远哦!”她落寞地道。

  “十年没见了,友情难免会发生一些变化。”他安慰她。

  “不过我想今后会越来越好吧。”夜里有些凉意,她窝近他,仰头看着他娇笑,“你知道吗,小蓝现在是个小有名气的摄影师耶!她说如果我们两个结婚,一定要找她来帮我们拍婚纱照。”

  “原来你已经想到结婚那么远去了。”他笑着揶揄,没有意外地看见她徘红的玉颊。

  由于公司事情仍多,后来她们硬是排挤他这个大男人,要他回去工作,所以有些女人间的对话他并不知道。

  “那是小蓝说的,又不是我!”她不依地轻推他,“你真的认识抛弃小蓝的那个负心汉?”

  “别这么说他。”考量到她冲动的个性,他说得委婉,“他是我在美国读书时认识的,认识之初,我只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个人,后来意外发现那个人我也认识,因为有共同的话题,我们才熟起来。”

  “既然一直挂在心里,那他为什么要抛弃小蓝?还害她受了那么多苦,最后连家都不敢回。”越想越替好友觉得不值。

  “他有他的苦衷。”这不是三言两语可以道尽,而这件事的是非对错也不应由他来评断,因此他只扼要地带过。“水蓝这几年来确实受了不少苦,不过那个男人所受的苦也不见得比她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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