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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想到方才客厅发生的事,她难以形容那究竟是好是坏。凌煜炜不是想和她互不干涉吗?但他却又愿意为她出头,让她原本有些被浇熄的爱火,又炽热的燃烧了起来。

  他一定要这么反复无常吗?这样一次次泼她冷水,又一次次给她希望,只会让她在爱与不爱之间摆荡,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对她无疑是一种折磨。

  但是可怜又可悲的她,宁可一次次的受着这种折磨,也不希望他们两人之间的爱情真的归零。

  打开抽屉,韩沁又下意识地拿出这张素描。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总会将这张素描反复看了又看,不仅是缅怀他之前与她和谐相处时的那种神采,更是一种自我激励,告诉自己无论怎么辛苦,都不要轻易放弃这段感情。

  总有一天,她要再拾回素描上的灿烂笑容!

  陷入深思的韩沁,没发觉凌煜炜进了门,直到他走向她,不小心踢倒她放在地上的公事包,才惊动了她。

  “啊!”她匆匆将素描折好放加抽屉,却不小心伤了手指,指尖都破了皮。

  “你在慌张什么?手都流血了!”

  凌煜炜看到她流血,一时也忘记了自己进来做什么,急忙由另一个柜子里取出急救箱,将她的手抓过来擦药止血。

  韩沁低着头,看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白嫩的小手上滑动抚摸,一种被保护的安全感油然而生,什么痛都忘了。

  “妈今天跟你说了什么?”由于满室沉默太过诡异,也太过尴尬,凌煜炜一边替她上着药,一边开口。

  “不就是那些吗?”她苦笑。“在家里时间太少,又不知道丈夫的去向……”

  果然。他不甚在乎地道:“妈的话,你听听就算了。她一向爱碎碎念,不会真的对你苛刻或虐待的。”

  “我知道。不过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丈夫的行踪做妻子的却从来不晓得,似乎真的有些夸张。煜炜……”她突然正视他,眼跳带着请求。“以后不管去哪里,你愿意告诉我吗?”

  感觉到她的慈祥,凌煜炜却不看她,停下手上的动作,避重就轻地道:“这似乎不重要。”

  “如果是我请求你呢?我不想每天都被妈追问一样的事,却总是答不出来。”更重要的是,她不希望两个人永远像陌生人一样,这次的事或许是个契机,让她能和他有多一点交集。

  然而他却不愿面对现实,面对她的示好,他根本分不清是真心抑或假意。可是她炙人的眼神又节节逼近,他只能再度以不善的言词伪装自己。“够了!先是金钱,现在是去处,你就这么想控制我吗?”

  又一次,韩沁再度被他刺伤了。他可以不信任她,却大可不必一再的伤害她。

  闭上了眼,她深深吐出一口气。“你一定要这样尖锐吗?不愿意的话,直说就好,我不会逼你,不必夹枪带棍的说话。”

  由她受伤的神情,凌煜炜知道自己太过冲动,不小心让她成了他倔强性子下的牺牲。

  可是道歉的话他却说不出口,因为他不想向她示弱,于是他不再多说,将她的手仔细包扎好事,有些有自在的转移焦点。“包好了。你刚才究竟在看什么,怕我看到?”

  “没……没什么啊!”突然跳到这个话题,她有些不自在。

  “是吗?”他突然迅雷不及掩耳的,越过她打开梳妆台抽屉,将最上面的一张折的纸取了出来。

  韩沁情急之下扑上去想抢夺,两人就在挣扎间不小心跌到床上。

  “别看!”她伸手想抢回,却敌不过他的力量。最后,她见他就要打开纸了,只能使出大绝招,翻身压上他,硬是吻住了他的唇。

  这记吻像是天雷勾动地火,瞬间燃起了两个有情人压抑许久的暧昧情愿。凌煜炜反客为主的回吻她,大手压住她的后脑,像是要将这段日子错失的缠绵一一讨回,更像是怕这么甜蜜的人儿会在他的怀中消失。

  韩沁没料到他的反应这么激烈,不由自主地沉醉在他火热的吻中。这种亲密又温暖的感觉,让她忘了他的敌意与讥诮,双手也搂上他的肩背,本能的回应他。

  彼此都忘了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吻既毕,韩沁幽幽与他对视,冷不防的一个伸手,就想取加他手中的纸。

  然而凌煜炜早有防备,立即便把手住后一抽。

  嘶啦——

  画纸瞬间被撕成了两半,恰好一人拿着一端,再也不用抢了。

  韩沁就像被点了穴,再也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心几乎要随着画纸撕裂。这张素描是她维持爱情与勇气的唯一慰藉,他为什么要拆穿,又为什么要破坏呢!

  眼泪一滴滴在凌煜炜的脸上,他才惊觉她哭了。以往,就算他用再尖酸的话攻击她,她也不曾哭泣,然而只是撕破了一张纸,却引动了她所有悲伤的情绪,他真的不知道这张纸对她有这么重要。

  被她激烈的反应吓着,他的懊悔也渐渐升起。只见韩沁瞪了他半晌,由他手上将另一半的画纸抽起,自床上起身,狠下心将两张破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

  她提起地上的公事包,离开房间,再也不看他一眼,而凌煜炜直到她走远了,才由废纸篓里将纸团捡起,小心翼翼地摊开来。

  待看清了画纸,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她的爱,已经表露无遗,然而他却用自己的鲁莽与自以为是,将它破坏殆尽。

  “阿义,我快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了!”

  凌煜炜烦躁地抓着头发,一向潇洒有型的发型被弄得乱七八糟,但他似乎没察觉,只一心烦恼地找人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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