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风光 > 二娘煮饭婆 | 上页 下页 |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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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个时辰,香味散去,府里仍是寂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然而穆弘儒的房里,突然由床上跃起一个身影。 “糟了!”他顾不得自己一身中衣,开门就要往外冲,“那贼人放完迷香却未入房,难道他知道忻桐暂时搬到丞儿房里了?” 胡关也由屋檐一跃而下,“大人,咱们快过去瞧瞧!” 两人的动静引起埋伏许久的护院们注意,也全训练有素地分散,朝穆丞的房间迈进。 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尖叫由穆丞房间的方向传来,接着整座巡抚府邸就像炸了锅,所有人也顾不得掩饰身影了,全由暗处跑出来。 在胡关的协助下,穆弘儒是第一个抵达的,然而还没进穆丞房内,就先看到守在暗处的守卫们被迷得东倒西歪。他急忙打开穆丞的房门,入目的景象却差点令他陷入疯狂。 只见丞儿躺在床上熟睡着,仿佛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无感,而忻桐却被贼人胁持在身边,一把亮晃晃的大刀正架在她脖子上。 “夫君!”忻桐一脸惊恐,看到穆弘儒和胡关时,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可恶贼人!你居然当真大胆到夜探我府邸?如今你已被层层包围,还不快束手就擒!”穆弘儒红了眼地大喝道。 那名贼人只是冷笑了两声。“看来被我迷香迷倒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家伙,真是失算了。穆弘儒,你多番坏我好事,这次我拿你妻子垫个数,也不算过分。” “你放了她!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险些冲过去,幸好胡关急忙拉住他。 “胡统领,何必拦穆大人呢?”贼人并未遮脸或试着掩饰身份,看来是做好玉石俱焚的决心了。“他要是过来,和夫人一起做对亡命鸳鸯,也是不错吧?” “你恨的是我,不是她。”穆弘儒紧紧盯着贼人的刀锋,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忻桐便惨死刀下。“要不我过去随你处置,但你要放了她。” “我本想在你面前杀害你至亲的人让你痛苦,不过你既要选择这种了断方法,我也成全你。”贼人的刀锋终于离开忻桐几寸,朝他挥了挥。“你一个人过来。” “大人!” “夫君不要!” 胡关想劝阻,忻桐也含泪阻止,穆弘儒却摇了摇头。 “帮我照顾忻桐。”他语重心长地朝着最信任的属下道,像交代后事一般,而后便坚决地迈开脚步,往贼人的方向走去。 直到和她泪眼相对的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远比想象的深太多,深到在他都还不自觉的时候,就已经紧紧缠绕住他,令他不可自拔。 在他心中,她的命,要比他自己的重要多了。 那名贼人冷冷看着他走过来,就在他快触及忻桐的前一刻,贼人却将她往前一推,大刀转而挥向一旁熟睡的穆丞—— 原来贼人真正的目标是丞儿!杀害丞儿和杀害忻桐一般无异,对他而言,痛苦的程度几乎是一样的。 穆弘儒惊叫一声,想上前阻止,却被贼人推来的忻桐挡住。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她忽然手搭床柱,用力一推,借势翻身往床上一扑,整个人用身体护住穆丞。 “忻桐!”穆弘儒眼睁睁看着那一刀狠狠砍在她背上,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白色的里衣,但她却只是闷哼一声,仍是死死抱着穆丞。 他觉得,他的心碎了,他的世界崩塌了。妻子死去的痛苦,他又要遭遇一次了吗? 贼人一刀未果,又想挥下一刀,穆弘儒想都没想便用手抓住刀锋,滴滴的血往下和忻桐的血混在一块,整个场面怵目惊心。 胡关等手下在见忻恫受创后便全数围了上来,将贼人制伏,幸好穆弘儒挡了第二刀,否则已然奄奄一息的她必定香消玉殡。 其他属下在一旁捆绑贼人,胡关急忙查看两人的情形,但什么话都还来不及说出口,他便见到主子抖着身体,不顾自己的手伤,轻轻地触碰着夫人。 “快叫大夫……快叫大夫!忻桐不能死,她不能死……”穆弘儒整个脑袋都空了,他几乎想不起她笑起来是什么样子,那唇边的梨涡是多么可人,他眼中只看到躺在血泊里的她,气息奄奄,脸色苍白得像随时要消失一般。 他连碰她都不敢的人,万一她死了,他要怎么办? 胡关连忙请人唤大夫,整座府邸闹成一团,当他想伸手扶主子去上药时,却见到主子一脸槁木死灰,神情空洞地直盯着夫人,怎么也不愿意离开。 在他心中那如山岳般崇高的大人,眼眶中含着的……是泪吗? 经大夫诊治,忻桐背上的伤差点让她送了小命,要休养好一阵子才能起身;穆弘儒的手暂时不能拿东西和写字,但幸好他还有师爷能代劳,替他写下那名采花贼的秋决状。 至于穆丞,在那惊心动魄的一夜里安安稳稳睡到天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晓得自己有好一阵子不能和小娘一起玩耍上课了。 “忻桐,你今日好些了吗?”从衙门回来后,穆弘儒便直奔房内,还包着绷带的大手有些笨拙地握起她白皙幼嫩的小手,温和地问。 “已经好多了。要不是你阻止,我真想下床走走。”连大夫也说她体质健壮,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短时间内能恢复成这样,可谓奇迹。 “再休养一阵子吧。你知道吗?当你替丞儿挡那一刀时,我都快吓死了。”他柔柔望着她,在知晓了自己对她的感情后,他再不掩饰,放任自己的爱意倾注在她身上。 然而他太过直接的注视,却让忻桐微红了脸。“我明白了。不过,夫君,你为何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只怕看不够你。”像她这般的可人儿善良聪颖,又为了他父子牺牲犯难,他能娶到她,才真是捡到了宝。“若不是你如今养伤在床,或许我早就教你做‘真正的夫妻’了。”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在心中轻叹。 忻桐惊喜地一笑。“夫君,你真的要教我了吗?” “当然。”瞧她可爱的模样,穆弘儒心里一动。也许……不那么激烈的话,偷个香应该可以。“我现在就能教你一些。” 她忙不迭点头,完全不晓得自个儿夫君心中的龌龊念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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