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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我只要你想到我,真的假的不重要,如果你的真心是对我不闻不问,我宁愿你做假,却是为了让我开心。”杨仲昕把领带夹放到一边,郑重地告诉她。

  “你要求太多,我们说好了,各过各的不是吗?没有诚信我们如何一起生活下去?”她烦乱地拨了一下头发。

  “不管!我要你送我礼物,无论是什么,只要你送的就好。”不想和她扯什么诚信问题,又不是在竞选台湾四百年来第一任民选总统!不知道这女人都想些什么,开口闭口就是那么严肃的话题。

  “你为什么当真把我当妻子要求?”说完纪芸宣抿着唇,皱着眉困惑地看着他。

  “你不是什么都求真吗?怎么反怪我当真了?”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得意地看着她哑口无言。

  “你不可理喻!”她站起身起步就走。

  “不准走!”他一伸手就拉住她睡衣的衣角。

  “放开!”她严厉地看着他。

  “给我礼物。”杨仲昕坚持地说。

  “我没准备!”她拉回自己的衣角。

  “我说过了,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说那是礼物就行。”他绝不放,都摆明了只要她哄一下就好了,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气得他愈来愈认真了。

  真不知道自己怎会为了这么一个可笑的问题,和人争执不下,纪芸宣甩了一下头,让自己冷静一会儿。“你等一下!”

  她到书房找了纸张,回到他房间,当场折了一只螃蟹给他。“生日快乐!”

  他接过螃蟹忍着笑说:“我要两只!”这样子讽刺人,看着好了。

  白他一眼,她又奋力地折了一只丢到他胸前,他在胸前拿起这只,转手在床头柜中拿出一只笔,各在螃蟹上头分别写上两人的名字,即使当上横行的螃蟹,也是和她成双成对。

  “谢谢!”他把螃蟹放在床头上,给她一个既满足又迷人的笑容。

  虽然气得七窍生烟,倒还是佩服他的反应。

  “无聊!”她又气又好笑。

  不得不承认他虽无聊却也可爱,闹了那么久就为一点小事,小小的两张纸又让他欢天喜地了。

  “该睡了!来,一切归零。”杨仲昕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到身边,柔声地说,永远知道两人之间的弦,什么时候该紧,什么时候该松。

  纪芸宣拍掉他的手,往自己的房间走。

  “反正最终是睡在一起,何必那么麻烦,不过你喜欢让我抱又另当别论。”他又丢出了一句会捱白眼的话。

  这回她答了这一道白眼,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间,让人意外的是她拿了棉被枕头过来了。

  “哟!受宠若惊!我做了什么值得肯定的事了?”他赶紧接过她的枕头摆好。

  她并没有回答,摊开棉被,就往床上躺。他立刻就偎过去,连着棉被抱着她。

  “其实你可以把自己送给我的。先别骂人,我知道你不想当礼物,所以我决定了,等你生日的时候,就把自己送给你,嗯!”他极具暗示地逗着她。

  早习惯了他没事在那边耍嘴皮子干过瘾的症候了,纪芸宣不予理会地梦自己的周公去了。

  寒冬的台北城,总是阴雨绵绵,对习惯中部晴朗、干燥的冬季气候的人来说,很难适应,看见那灰蒙蒙的天空,心里就不清爽,难得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星期天早晨,天空有着希腊的蓝,山边浮着几片白云。

  早起的纪芸宣在书房看了一段书之后,往窗外一看,勾起思乡情怀,嘉阳的天空总是蓝得清明,白云也常恋着山头,她放下书到庭中去散散步。

  “少奶奶早!”负责煮饭的曾嫂星期天早上不必张罗大家的早餐,却起了个大早,往后门走。

  “曾嫂早!”她走上前去。“这么早去买菜吗?”她看着菜篮困惑地问。

  “是啊!仲少爷知道少奶奶喜欢新鲜蔬菜,每月贴我捌千块工钱,到后山农场租块地,种几样应时的蔬菜,顺便也买些农场的自然农耕蔬菜。”曾嫂停下脚步和气地说明着。

  “那不是造成您很大的麻烦?”纪芸宣觉得自己像吃荔枝的杨贵妃,心里过意不去。

  “不会的!就当是去运动,每个礼拜去一回,拔拔草、浇浇水,在那里还结识些朋友呢!”曾嫂忙摇头说,脸上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可是我每回礼拜三回来菜都是刚采的。”心想一定造成别人很大的麻烦。

  “那是农场送到门口的。”曾嫂连忙解释,也知道少奶奶不愿意麻烦人。

  “哦!那我可以和您一块去吗?”纪芸宣念头一转起劲地问。

  “千万使不得,仲少爷醒了没看见少奶奶会不开心。”曾嫂可是从小看杨仲昕长大的,他那专擅的性子她非常清楚。

  “您等我一下,我留张纸条给他就好。”她说着跑回屋子,留了张纸条,换件衣服穿上鞋袜就跑出来。

  “少奶奶!这样行吗?仲少爷在这方面是很在意的。”一路上曾嫂仍是不放心地说。

  “曾嫂!不是说出了华园就叫我小芸吗?”她挽着曾嫂的手臂,愉快地走着山路,从华园后门爬过后山,慢慢走半小时的路程就到了农场。

  “难怪你好命!心那么好,书读那么多,一点也没架子,丈夫这么有钱,也不奢华,如果我媳妇有你一半惜福就好了。”曾嫂拍着她的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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