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风淮黎 > 将军之嫁 | 上页 下页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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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尘身怀绝技,那么好的医术,不能埋没在这无人的山谷中。” 少年不以为然地说:“徒儿只是个普通人,徒儿自小就在这山谷中,为何不能一直留下来?” “若尘,你是龙逸尘的儿子,生下来就注定不是平凡人,听话,为师的要你出去历练历练,像你爹一样行医江湖,继续完成你爹生前未成的药典。” “徒儿留下来,一样可以完成爹的药典,和现在一样需要找药草的话,徒儿就出去,不必刻意离开,一定不会影响药典的撰写。”少年极力地说服着。 白衣人板起脸来,微愠地问:“我的话你不肯听吗?” 少年不再多说,依从地说:“师父别生气,徒儿明白师父的心意了。” “那就好,明天你就启程吧,现在你先到前面山谷拜别十位爷爷,为师替你整理行李。”白衣人轻轻地站起身,催促道。 少年心中不舍,仍是听从地依命行事,自小他就与师父相依为命,师父对他百般疼爱,却也相当严厉地管教,师父说的话他没有不听的。先前斗胆违逆师父,是他懂事以来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他想一直留在师父身边,所以坚决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师父知道他的意愿了,但师父不答应,他只好听从师父的话,好好地出去外面历练,等完成了爹的遗志,师父就会答应他回来了。 龙若尘依命到前边山谷的岩洞中向十位爷爷辞行,一进山谷十位爷爷就笑呵呵地招呼他。 “十位爷爷,孙儿来向各位辞行。”他跪在十个老人面前,老人们均是鹤发童颜,除了那一头白发,怎么看都是年岁不高的少年。 “尘儿要下山了是吧。”大爷爷首先开口。 “是的,师父要尘儿明天下山,出去外面行医历练。”龙若尘闷闷地说。 若尘是这些年来十老惟一接触的人,当年他们看中尘儿的爹,想收为徒弟,教他一身绝学,但他不肯习武,他们只有不知不觉地将武功心法藉由琴、棋、书、画、篆、星、卦、相、卜、医等方术技艺的切磋为由,暗中渡传给他,让他成为他们无缘的徒弟。 如此用心,当然是疼爱那无缘的徒弟不已了,所以当无缘的爱徒抱着尘儿来见他们时,自然也就喜欢上尘儿了,本来他们是孑然独居在各大名山中,感知到无缘的爱徒辞世后,怕尘儿没人教养,才寻到这儿和华无容那死心眼的刁丫头隔谷为邻,一起教养尘儿,生怕那刁丫头记恨尘儿他娘夺爱而亏待尘儿,幸好,那刁丫头对尘儿他爹深情无悔,倒是把尘儿教得挺好的。 只是那刁丫头行事诡异,怕尘儿忘了爹,居然就长年易容成他爹的形貌,穿他爹的衣裳,看了真是教人不顺眼,他们那俊美无匹的无缘徒弟虽然好看得让女人自叹不如,却是如假包换的男子汉,一点脂粉味也没有,那刁丫头怎么看也是女的。几年前十老可怕死了她会把尘儿教得娘娘腔的,幸好尘儿天资好,加上他们十人也用心,一点都没让那刁丫头给误导了。 现在的尘儿愈来愈有他爹的风范,他们十人的绝学也全传给他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用功了,这孩子和他爹同样性子,对武学一点兴趣也没有,他们暗渡心法给他,他只当学问般地记着,全然不肯练,当年他爹起码不知不觉地学会了至高的无形神功,任何人伤不到,而这孩子却没这本事,真让他下山,着实不放心。 十老忧心这孩子和他爹一样,眼里面没有坏人,经常被坏人恩将仇报,没死于坏人手中是侥幸,没几个人有他爹那种好运的,因此一一叮咛他各项事务。 听完十位爷爷的叮嘱,龙若尘跪在地上,向十位老人叩头行礼后,依依不舍地和老人们告别。 华无容回复自己本来面目,边替徒儿整理行李,边对龙逸尘心语着。 “师父,你把若尘交给我,我已经不负所托,把他抚养长大了,而师父你人呢?什么时候回来看无容?师父不曾回来看无容,是不是生无容的气?无容不再任性了,师父!”晶莹的泪涟涟地自她美目中落下,绝丽的容颜满是哀戚。 年少的华无容自幼被毁容,但身为百花谷的少主,她骄纵任性,乖戾蛮横,向来我行我素,全天下的人都视她为妖女,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一回遭仇家报复身受重伤,幸遇行医江湖的龙逸尘而免于一死。 龙逸尘不但医好她,见她因容貌被毁而影响心性,费了许多心血,让她拥有绝无伦比的容貌。一相情愿地对她百般照顾,只当她是脾气不好的孩子,肯定她本性还不错,而她依然任性胡为,替龙逸尘惹来不少杀身之祸,他却始终包容。 而后她爱上了这天地间惟一对她公平的美男子,然而爱上一个人见人爱的美男子是万分痛苦的,她从小到大只被教导掠夺,没人教她如何善意地表达爱,所以一再地伤害他和对他示好的女人。 而他的不解情事,也一再地让她恼恨,恼恨归恼恨,她还可以自我安慰,至少他的心不会给任何女人,而自己只要紧跟着他,就可以占有他的一切,这样也好。没想到,他终究是懂情识爱的,他的心只为他的有缘人开放情爱的大门,而她不是他的有缘人,纵使缠得他寸步不离,终是失去了他。 龙若尘回到茅屋,就看见师父泪如雨下,“师父又想爹了?”他小心地问。 她拭去泪,“若尘还记得你爹吧!” 怎会不记得呢?自爹过世后,师父就化成爹的模样,言行举止全像爹,他哪会忘了?“师父,其实我知道生死是自然的,爹的死何尝不是种解脱?他纯善而体弱,本就不属于这个世间,要他看别人受苦,他不忍,这世上容不得他这么完美的人,所以他早早离开,师父该替他高兴才是,他不必再受苦了。” “我是为自己难过,只恨我太任性、太执着,他有生之年,我总是伤害他。” 龙若尘执起她的手,“师父,爹不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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