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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你……咳咳………你有味道了!”欣喜若狂,花茉蕗笑道。

  他为什么突然会有味道了呢?

  “你在胡扯什么。”任超捏捏花茉蕗的小鼻子,“别忘了,你鼻子根本就是塞着的,什么味道都闻不到。”

  “呃?”花茉蕗此时才想起这一点,连忙端起一旁的鸡汤嗅着。

  的确,什么味道也闻不到。

  “真……真的耶!”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为什么她就能闻到任超的味道呢?

  那种令人安心、像是森林里的树木那样厚重沉实的味道。

  “别胡思乱想了。”摸摸她的头,任超笑,“把鸡汤喝了,赶快睡个觉,等你睡醒,我就回来了。”

  事发突然,任超一时之间找不到可以代课的人,只好先请一堂课的假,等一下还得赶回学校去把课上完。

  点点头,花茉蕗忍不住努力吸着根本不通的鼻子,期望能多吸进一点任超的气味。

  好喜欢、她真的好喜欢这个味道。

  只可惜,这样的味道可能最后会属于妹妹。

  一个人的屋子,好冷清。

  喝完了鸡汤,花茉蕗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脑中想的只有这件事。

  这栋两层楼的房子,她已经一个人住了好多年了,一个人无聊时就去喂喂后院的梅花鹿和山羊,拿果实和青菜逗他们,从来也不曾觉得寂寞。

  为什么任超才不过进来住了几个月,她的感觉就全变了呢?

  好静。

  头脑昏沉沉的,屋子里任超的气味已经渐渐散去,剩下的什么也没有。花茉蕗觉得自己就像被丢到一片浓雾里一样的茫然,

  拖起身子,她走到小客厅里打开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放映某个不知名的综艺节目,节目主持人似乎说了什么笑话,所有的来宾都笑成一团,嬉笑怒骂的声音一时间充塞整个小房间。

  花茉蕗身上盖着被子,手中则握着一件由衣柜里找来的任超的薄外套,不时凑在鼻端嗅闻着,外套上属于任超的气味虽然已经很淡了,但勉强可以闻到一些,带给她些许安全感。

  任超的气味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呢?为什么嗅觉灵敏的她会一直到现在才发现?

  她将外套又凑近鼻端闻了一下,像是一只思慕主人的小狗。

  终于知道他的气味了,在她失去一切味道的时候……

  爱他。

  一直蛰伏在心里的这两个字,随着泪水终于浮出,教花茉蕗不得不正视自己的这份情感。

  她爱他。只有他,才会看透平日冷淡外表下的自己,无惧于她拒人千里的疏离无礼而接近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爱上他了呢?

  在他敲着窗玻璃的时候?他亲吻自己的时候?他热情地拥抱自己的时候?花茉蕗已经分不清楚了。

  就像是她一向最得心应手的气味,他的气息,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存在自己的生活中,当她发觉,早就无法割离。

  现在,她只希望能够保有这份气息一辈子。

  她爱他。

  想到这里,花茉蕗不禁埋头痛哭起来。

  她是那么爱他,但是他对她,仍然只是“很喜欢”,像喜欢雨甜一样的“很喜欢”,甚至,她还比不上雨甜……

  一回到家,任超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况。

  电视机开得超级大声,上映着不知什么名字的歌唱节目,而花茉蕗正睡倒在电视前的地毯上,头枕着小沙发的椅垫,原本用来盖的被子已经被熟睡中的她踢到十万八千里外,手中抱着的,则是一件看起来有点熟悉的绿色衣服,似乎是他的外套。

  走近她,她一头红褐的发披散着,双唇微张,脸颊因为这次的感冒明显削瘦不少,眼睛下方隐约有着睡眠不足的青色暗影映在白色的肌肤上,透露着几丝病中的疲倦和虚弱。

  好好的床不睡,怎么会睡在小客厅呢?还开了这种闹烘烘的吵人节目,这样她睡得安稳吗?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思想这些琐事。他拿起遥控器关上电视,想抱花茉蕗回床上睡觉。

  人都已经感冒了,居然还睡在这儿,她难道不怕感冒更严重吗?天知道她到底睡了多久?

  电视刚关几秒钟,半躺在地上的花茉蕗却随即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你醒了?”任超随口问道。

  没有回答,花茉蕗的双眼仍然十分茫然,有些呆滞地望着他几秒钟,口中才喃喃地,“你回来了……”

  “嗯。”

  确定了眼前的人是谁,像是放下心,花茉蕗双眼一闭,又躺回沙发旁。

  “别这样……你病了。”他低下身唤她,大手轻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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