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风聆海 > 贺新郎·无艳 | 上页 下页 |
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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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天缺……”沉吟间,望太公别有想法。“我瞧他近年在海外发展势力越大,咱当年那养虎为患的顾虑是否……” “让让让让,切西瓜啦!”砰咚,人头般一颗西瓜插了把大刀亮晃上桌。 “你你……你这丫头想作啥?!”钿钿看着那卡在瓜皮上要落不落的大刀,一向柔美温雅的语音也不禁拔高起来。 望太公看似沉稳,连人带椅却不住后退…… “没什么呀,”她哈哈,轻舔手上红汁。“我个小力弱,这刀让我砍下去就拔不出来啦,只得央求爹爹帮忙。” “菂菂,下回就直接拿刀拿瓜出来好了,”望江关问笑,表面努力正经。“瞧,这刀被你弄钝,还没有我手掌好用。”啪── 大红西瓜应声两半。 一左一右,正对望太公与钿钿两脸。 于是,这顿宴无好宴很快便完事结束了。 余晖犹染,家门前两人对吃甜瓜,乐极欢畅。 天清高,风微暖,女儿独倚,夜将沈。 其实,她一直不明白望江关为何此趟出海。 南海巡游老早结束,所谓“霸商”也不过嗓门大一点、身材粗勇点,醉起来连她这种彻底毁容的丑东西也会不小心放肆轻薄、然后教望江关怒拳打晕的场面混乱点…… 呵,她笑了。 其实她一点也不介意望江关此趟为何出海,为何突然换了商船改客船,为何由南往东,还沿路追踪一艘名为“菡萏”的楼船去向,渐趋东北── 他们的时间不多,海上陆上,相陪一刻便是一刻。 “在想什么?”望江关回了鸽信,执衣靠来,圈拢了便顺势没放。 “没有啊。”见到他,就只有更开心的份了,谁还记得方才胡想什么? “还说没有,”他远望,跟着她看向海月初升。“瞧你,笑得这么高兴……” “喔,我笑得高兴碍着你啦?” “当然不是,”望江关环紧。“真希望将来你一辈子都这么高兴快活。” 他又叹气。唉,这趟最煞风景的便是他老叹气。 “对了,之前你正说的故事还没说完呢,”转移话题,想分他心,此时此景,将来太远。“望太公他们作啥老是猜忌天缺?说什么养虎为患……” “因为……因为天缺他爹娘是教望家寨所有人逼死的……”糟,提错话题了,他下意识搂着她更密。 “嗯……”她手覆他指,一节一节,轻暖摩挲。 望江关理解,温存贴她额鬓,出海后受她影响,行事但凭当下意欲。 似乎,自从去夏屋顶一谈,他便慢慢依赖起身旁这朵解语花;奇妙行事,特异个性,体贴更甚美丽。 “我没事,只想让你多明白天缺一些……”他说。 了解了,让她转份对待心思,心转了,她的未来至少便有份着落,天缺对她是真心诚意,他……即使不舍也可以放心。 “你又……”她知他的,老想把她往天缺那儿推。 “听我说吧,”他也知她,换了理由:“这些话我放在肚里发酵发烂也好多年了,有你在,说出来也容易些。” 可恶,这人,好容易便吃定她。可恶,她搅他手指。 望江关低笑,任她。“你可知,天缺其实只聋了一耳,说话是不成问题的?” “欸?”成功引去她注意。 “当年天缺他爹娘违犯禁令,造成天缺这生来带残体弱早产的孩子,本来,头人们只决议将孩子处死,让天缺他爹另取苗妾残忍了事,但……” 但望骐坚不另娶,护儿心切的爹娘更是连夜闯进主屋绑架当时才十一岁的望江关,最后,在众人围剿间,望骐夫妇双双惨死。 喔,她懂了,所以当年参与的长老头人们都对天缺有分又愧又惧的矛盾情结。 “望骐夫妇死后,天缺的去留重新成为争执问题,小小幼童当然无害,但等他长大成人,又知晓自己身世……” “好了好了,别说了……”她心底呐喊,感同身受的酸楚油然而生。这傻丰儿,又跟迟末末那事一样,明明不干己事,却因为被人推上了主位,莫名其妙担了责任,忧忧抑抑扛了大半辈子还不得解脱。 望江关哪知她全副心思早放在他身上,认定不改,遑论转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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