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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爱啊!”梁善善回答的干脆,依然一脸笃定。

  得到正面答案的严开欣喜若狂,但总隐隐觉得爱神邱比特不会这么轻易为人作嫁,尤其看到梁善善脸上没有掩饰的困惑神色,他决意使出杀手锏。

  于是严开抄起两人身后睡得唏哩呼噜的小白狗球球,举到梁善善的面前——

  “你喜欢它吗?”

  “喜欢啊!”梁善善依然毫不迟疑的回答,却也不由得奇怪今天严大哥怎么尽问一些莫名其妙的怪问题?

  “那……”他按捺住心下焦虑,鼓起壮士断腕的决心。“你爱它吗?”

  “爱啊!”梁善善轻松愉快的吐出二字,严开觉得自己心都碎了。

  他惨绿一张脸,内伤道:

  “你爱我,你也爱这只狗?”他还是一字一字说,但明显已失去方才缠绵悱恻的柔情蜜意。

  “对啊!我爱大家,爱我碰到的所有事物。”梁善善接过球球,浑然未觉的说:“严大哥,狗狗不是这样抱的,它很会难过耶!”

  “Oh,gosh,”严开抱头哀号。他原本想咒骂出“雪特”这等比较不文雅的脏字,但见到梁善善一脸纯洁无辜的神态,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严、严大哥,我……说错什么了吗?”虽然不明究理,但梁善善还是可以感到严开的怒气。

  “你竟然把这只蠢狗拿来和我比较!”严开压抑怒气,随即又想到是自己如此提问的,追根究底,简直就是自取其辱自讨没趣自作多情自食恶果!

  “原来,在你心目中,我的地位和一只狗没两样!”他站起身来,转过头去不再看她,喔,他的心在淌血,谁来给他一把刀?

  “啊,不!我、我不是!”

  梁善善焦急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快要落泪的样子;严开不忍,就着星光,回头果然看见她冻得红通通的鼻子,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惹人疼惜的可怜模样。

  “严大哥,你别生气好吗?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

  她仰着小脸望着愠怒的严开,歉赧地想解释澄清,可是又实在不懂严开气恼什么,只能愣愣地待在原地,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连自己都弄不清楚的意思,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明白。

  “算了!”严开轻敲着梁善善莫名苦恼的小脑袋,不想见到她这副诚惶诚恐的表情。

  “别多想,我懂你的意思,嗯?”

  “你不气了吗?”还是一副小媳妇认罪的无辜声音。

  “我没生气,真的,”严开拉起她被冷风冰得凉飕飕的小手,回头给她一个尽量不带苦涩的笑容。“走吧!该下去了,上头风大,感冒就糟糕了!”

  再度看见他笑脸,梁善善放心向一如往常的向严开撒娇。“不要,在台北难得看见这么多星星,我还想再待一会儿!可以吗?”

  不忍违逆心上人的好兴致,严开只得出借胸膛充当暖炉,密密严严的把梁善善里在大衣里。

  “你啊,跟着林栗学坏了!”

  语气是宠溺的,带着笑意望着嘟着嘴以表抗议的梁善善。

  星空下,寒风呼啸而来,但躺在严开暖和的体温里,看着眼前撩乱的星斗点点,不觉困意袭来;她开始还试图勉强眨眼撑着,但终究抵不过瞌睡虫招唤,梁善善终于蜷在严开怀里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睡梦中,她喃喃嘀咕:

  “严大哥你真好,我自己都还搞不清楚的,你就都懂了……”

  是啊!懂得你的大爱,视众生为同物!严开搂紧了怀中佳人,忍不住亲了亲她额角,眸中是抹天知地知只有梁善善不知的深沉复杂。

  “在你这个装了对众人无限关怀的小脑袋里,什么时候才会有一个地方,只有严开存在?”他轻轻在她耳畔低吟:“我爱你,善善……永远。”

  永远,不让你孤单。

  且让风歇会儿
  为我撷取此刻风景——
  空中撒落透明琉璃宛转成片片光莹
  你的笑就染上了蓝色的味道
  于是
  凭他时光流转兴替
  你平和满足的欢颜
  便将在我生生世世的梦里
  翩
  然
  翻
  飞
  如这一季暖冬
  如这般记忆
  by 严开

  一月底,寒流接连来袭,怕冷的梁善善总是不嫌重地裹了好几斤衣物在身上,毛帽、耳罩、面罩、围巾、雪霓、手套、毛袜、皮靴……她个子小身形瘦,这样穿戴总让人觉得不胜负荷,走起路来一摇一摆——

  像只小兔子,严开想。

  “好冷、好冷、好冷、好……哈、哈啾——冷!”梁善善擤着因为喷嚏不断而发肿的可怜鼻子。

  “糟了!严大哥……”红着眼睛告急,不为伤心难过,只因眼鼻相通的连锁效应,“你还有没有……哈啾——面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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