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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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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夫人,君侯待会儿应该会来凤凰阁,今天是你第一天入府,奴婢帮你卸髻更衣吧!”喜鹊是个有经验的丫环,知道该做什么事。 她侍候绿珠移驾到铜镜前,拔下她髻上惟一的珠钗,泻下一头如瀑布般的黑缎,换上一袭薄如蝉翼的雾被,那胸前的一抹粉色肚兜,看得真确,吹弹可破的凝脂肌肤,隐隐约约透露着,这样的装扮就连女人也会引起遐思。 “表姐你实在太美了,连我看得也怦然心动。”绣儿禁不住赞赏。 “是啊!君侯真是艳福不浅!”喜鹊咯咯地笑道:“我服侍过的小姐、夫人,就属珠夫人的身段最曼妙,皮肤最光滑。” “别再取笑我了。”绿珠羞赧地垂首绞指。“我可是第一次穿布料这么薄的衣裳……” “服侍夫君就该穿这样,才会得宠啊!”喜鹊像是过来人,年纪轻轻懂的不少了。 绿珠心里好紧张,期待与抗拒中,夹杂着不知名的怦然感觉。 今晚她就要把守了二十年的贞操,奉献出去了吗? “表姐,放轻松一点,我想君侯会怜惜你的。”绣儿看出她紧绷的情绪。 “对啊!过了今晚,君侯一定会成为你的绕指柔。”喜鹊鼓舞着她。 绿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别害怕,身为女人总有这一刻。 绣儿和喜鹊分别在阁楼四周点燃薰香,淡雅旖旎的气味,飘送整个屋子。 一钩明月,挂在竹林梢头,夜凉如水,清风微寒。绿珠静静坐在绣榻上,等待君侯承欢雨露。 但是她引颈翘盼,却迟迟不见石崇。 绣儿和喜鹊都先行下去休息,只有她一人形影孤单。 直到斗转参横,她仍盼不到君侯驾临,困意极重的她,忍不住倚在床帷边,合眼睡着了。 寂静暗黑的深夜,颐长的身影出现在凤凰阁。 石崇紧盯着她甜美的睡容,这该死的女人居然穿得如此撩人,真的是等着和他同欢吗? 那弯弯的黛眉下,微翘的卷睫覆盖着,如花般的丹唇,诱人一亲芳泽。 她这么美,觊觎她的男人一定不少,像上次在市街上,就有那么多男人冲着她买绣鞋,她恐怕早就不是处子了。 想到她如狂蜂浪蝶般招引男人,他的薄唇抿得更紧,目光也不再温柔,他痛恨淫荡的女人,一如他的前妻。 石崇心灵的创伤久久无法愈合,深怕爱得愈深,失去的时候就更痛苦,他转身想走。 绿珠的身子瑟缩了一下,似乎不堪深夜的寒风侵袭。 他滞留了脚步,心底竟升起一丝怜惜,拿起厚氅覆在她身上,她感觉到身体温暖,便沉沉地熟睡,那姣美的侧脸,烙印在他的心坎。 他头一次为一个女人心动,还不惜一掷千金,将她带回金谷园,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形。 他和他的前妻结合是父母指腹为婚,娶紫荆郡主为妾,也是皇上的旨意,都不是出自他的意愿,只有绿珠,是他喜欢的。 可是……事情往往不如想象中美好。 他得再好好观察她。 晨雾轻云冉冉地笼罩着金谷园,朝阳射进了凤凰阁,万丈金芒自窗棂洒入雅致的睡房,莺啼鸟啭在翠竹绿荫里合呜。 “表姐……”绣儿推开门进来,就看见绿珠独自一人倚在床帷边熟睡,纳闷为何不见君侯人影?她轻轻拍醒绿珠。 绿珠睁开眼睛。“天亮了吗?”她微微一动,身上的厚氅滑落下来。 绣儿为她拾起。“君侯昨晚都没来吗?”语气忿忿不平地问。 绿珠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轻摇螓首,但是不介意地道:“他不来也好。” 否则要和他裸裎相见,做那件事,她还挺害怕的,听说初夜都会很痛! “他怎么可以不来?让你空等了一晚,这算什么?”绣儿无法谅解地道:“他肯定是在紫荆夫人那儿,若是如此,又何必强娶你呢?” 在紫荆夫人那儿?!她的心一阵揪痛,怅然若失。 “君侯不可能在紫莉夫人那儿过夜。”喜鹊进门道。 “那他为什么不来凤凰阁。”绣儿无法理解。 喜鹊语塞,无法回答她的疑问,放下了手上盛满清水的铜盆,搁在檀木架上,供绿珠梳洗手脸。 绿珠走到屏风后,更换衣裳,喜鹊自五层立柜中取出一袭鹅黄色软缎湘裙,侍侯她穿上,合宜的剪裁,展露出绿杨柳般的纤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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