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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穆妃全身紧绷,厉声喝:“说清楚!”

  “奴才当年做错了一件事,请穆妃娘娘原谅!”年迈的虞嬷嬷扑通跪地,涕泪纵横,娓娓细说当年……

  康熙十四年,两宫嫔妃同时怀孕,又同一天临盆。

  宫女们忙进忙出,有的端脸盆、有的奉绵巾。

  房中不时传来两名妃子的哀嚎。

  承和宫里的严妃娘娘抢先生下子,虞嬷嬷把刚出世的小格格,抱给严妃看。

  “为什么是个女的?”严妃大失所望,不过她早就计划偷龙转凤,无论如何一定要是个阿哥。她吩咐道:“快,把那个男孩抱出去给皇上看。”

  “那小格格呢?”虞嬷嬷看被褓中的女婴。

  “连夜送出宫去。”严妃狠心道。

  “娘娘……”虞嬷嬷裹足不前,浑身颤抖。

  “不要三心二意,以后等我当上皇后、太后,少不了你一份赏赐。”严妃催促她。

  虞嬷嬷不得不照主子的意思,她把从外面偷抱进来的男婴,鱼目混珠地当成了十六阿哥……

  听完了虞嬷嬷的述说,在场三人面面相觑,恍若南柯一梦。

  “原来……我不是真的阿哥……那我的亲生父母呢?”胤礼惆怅失神,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太好了,我们不是兄妹。”卧躺在病榻的珍缡却喜极而泣,她的感觉没错,他们果然没有血缘关系。

  穆妃情绪激昂地咆哮:“该死的奴才,你好大的胆子,这种欺君之罪你也敢做!”

  严妃的诡计害得她多惨,当年她生下格格,饱受冷落,要不是珍缡长得十分可爱讨喜,深得当时太后的喜爱,皇上才慢慢注意意到这个不受重视的女儿。

  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穆妃气愤不已。

  “娘娘,我知错了,可我是严妃的贴身宫女,逼不得已啊!这几年我一直很自责,可是木已成舟,我实在没有那个胆量说出真相,要不是为了挽救格格的生命,我是绝对不会说的,还望娘娘开恩。”虞嬷嬷跪地讨饶,声泪俱下。

  珍缡赶紧乞求母亲。“额娘,你不要责罚虞嬷嬷,她已经良心发现了。”

  穆妃盯着女儿苍白、急切的脸庞,怒气稍减。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珍缡有求生的意志,虞嬷嬷最后的坦承,倒是把珍缡从鬼门关救回来了。

  “你起来吧!我不怪你了。”穆妃息怒道。

  “谢谢娘娘……”虞嬷嬷松了一口气,但仍有所顾忌。“奴婢还有一事相求,希望穆妃娘娘一起保守这个秘密,否则皇上怪罪下来……”

  “我知道了。”若是胤礼被处斩,珍缡又活不成了。穆妃感慨万千。

  宫女带来御医,御医赶紧为十七格格把脉开药。

  胤礼强压内心的沉痛,给予珍缡最佳的精神支柱。

  天空露出鱼肚白,曙光乍现,天就要亮了,可是他情何以堪?

  他居然不是大清皇子!

  虽然他和珍缡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他来历不明,身份卑微,又如何配得上金枝玉叶的十七格格?

  有了爱情的滋润,加上皇上御赐的千年人参、灵芝,及御医全心诊治,格格真麻烦的气色由白转红润,一天天恢复健康。

  穆妃颇感欣慰,自从知道胤礼和珍缡不是兄妹,她也就没再拦阻,只是这事说不得,他们也不可能有结果。她又陷入另一件隐忧。

  胤礼表面上把心事隐藏得很好,可是他的落落寡欢,对于身世耿耿于怀,珍缡都察觉得出来。

  秋波澹澹,外面气候温和。胤礼禁不住珍缡再三的要求,让她走到御花园散散心,他小心翼翼地搀着她。毕竟她的身体才刚复元,还很虚弱。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好了。”珍缡浅笑着,她梳着两边的辫子花髻,耳前垂下几缕发须,披着滚兔毛边的氅,大病初愈的她,似乎蜕变得娴静淑雅。

  胤礼扶着她在紫萝藤架下坐着欣赏盛开的菊花。珍缡的柔荑凑近唇边,轻咳两声,胤礼薄责她:“你看你根本还没完全好,还是进屋子去吧!”

  她不依地努嘴。“我已经躺了两个月了,你想闷死我吗?”想以前她十七格格可是出了名的活泼好动。

  胤礼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秀颜,那种自惭形秽的感觉骤增。

  “你在想什么?有心事?”珍缡想借着四下无人,敞开他的心扉,和他沟通一番。

  他闷哼一声,依然没有勇气面对。

  “你这个懦夫,我都能为你而死,难道你就不能抛下皇子的身份,和我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吗?”她忍不住瞠目骂道。

  “我不是不能,是不配。”他深邃的眼睛闪过一抹忧郁。

  她的手轻捂他刚毅的薄唇,给予他信心。

  “我不许你这么贬低自己,在我心里你是最好、最优秀的。反而是你一直包容我的娇蛮任性,如果有来生我还是会选择你。”

  他脸部的线条明显抽动着,她的话像为他打了一剂强心针,鼓舞着他。

  “你真的不在乎我的出身?”他激动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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