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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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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错,在会议桌下有两具焦黑的尸体,旁边散落一堆珍珠,好像是一条项链,其中一具尸体是男尸,面目尚可辨认,唐捷不忍但不得已请苏耕之过来看看。 “苏先生,我很抱歉,一定要请你认认尸体,我知道你的哀痛。”说着说着,就把苏耕之扶起,带他走近,苏耕之看见散落在女尸旁的珍珠,几乎已无站立之能力,幸好唐捷扶着他,他示意唐捷带他离开这里。 唐捷扶着苏耕之出来后,为着后续的工作只好残忍地问: “苏先生,很抱歉,你可不可以认出那两具尸体为何人?” 苏耕之愁容满面,嘴里讷讷想说出口又说不出,换一种姿势,再吸吸气。 “那具男尸是容天浩,他父母还在外面无恙,可以请他们过来认尸,至于这一个女尸,我依照她的衣服,以及这串珍珠项链判断,她是……她是我……我的孙女杨婉儿。” 苏耕之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他忍住嚎啕大哭的心情,他这时不能太早倒下去,还有他的女儿跟女婿还没找到,也许他们还活着,正等着他去救。 唐捷觉得苏耕之很勇敢,他努力在撑着,唐捷甚至希望,能帮他找出一个活着的亲人,他无法再承受任何一个打击,唐捷默默地陪他一间一间房间的查,走到杨雄的书房时,苏耕之停步。 唐捷和苏耕之就停在门口,两人面面相觑了一段时间,苏耕之开口,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口求人: “唐警官,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门里面会有我不想看的答案,你可不可以替我进去看看?” 唐捷本已走进门里,忽又走出来,笑笑地对苏耕之说: “里面什么也没有,我们到别处找找,也许他们夫妇刚刚出去,或者已经在楼下等你也说不定?” 苏耕之一语不发,默默地望着唐捷,轻轻地叹一口气。 “你这是真话?或者是假话?” “苏先生,其实真话或者是假话,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事情坏到了极点,就是好的开始。” “唐警官,难道你就不能说谎,让我高兴一下?而且否极一定会泰来吗?” “苏先生,我方才已说过一个很拙劣的谎言,但并没有让你觉得很高兴,所以我说不说谎话,并不能帮你减轻痛苦,但凡事对我们心情有帮助的事,不妨多想想。” “那你刚才又何必对我隐瞒事实?” “苏先生,我并不想隐瞒什么,我仅是当一个缓冲者,因为那个谎言谁也骗不了,更何况阅人无数的苏先生,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不是吗?” 苏耕之由衷地感谢唐捷,让他有喘息的空间,他是应该知道的,生与死的机率本就各占二分之一,纵使杨家人今天全命丧于这场浩劫里,他都应该为他们继续走完这段人生。 “唐警官,其实若婉儿没死,你是可以和她做个朋友的,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她。” “苏先生,杨小姐已经死了!” “唐警官,凡事非得那么认真不可吗?” 苏耕之开始有点喜欢这个警察,虽然他以前对警察是毫无概念。 “苏先生,我说的只是一个事实,而且纵使杨小姐未死,我们也没有机会成为朋友,因为世界不同,彼此无法欣赏对方的优点,认识是有可能,要成为朋友便太难了。” 唐捷也觉得奇怪,他为什么跟苏耕之那么投缘,平常他的话是很少的,少到有人愿意拿一千元请他开口说一句话,今天竟如此反常,还想继续聊下去。 “苏先生,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进去里面,看看里面发生的事情?” 苏耕之心里已做好万全的准备,他料想杨雄与爱女大概就躺在里面,魂归离恨天,他要进去告诉他们,他会找出凶手。 “我跟你进去!” 唐捷在前,苏耕之随后进去。 唐捷有点后悔让苏耕之进来,杨雄夫妇确实命丧于此,不过是死于枪击。 两人皆是一枪毙命,这间书房一看就是他们死亡的第一现场。 苏耕之的脸色木然,这一连串的折磨,已使他无法告诉自己,看见杨雄夫妇遭枪击而亡的事实时,是该怒或该悲?唐捷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能说: “苏先生,我们警方会尽速处理本案,这很明显地并非临时起意的劫财事件,而是早有预谋的。” 苏耕之正想俯身抚触尸体时,唐捷赶紧制止。 “不要破坏现场,待会儿检察官及法医会来验尸,或许还会有新的发现。” 他们默默无语,让其余的警员将弹头采样取去化验,行经回廊之处,唐捷突然发现地板上有一颗弹头,但无血迹,离书房又只有五公尺左右,前面有一扇窗,他走近窗边四处察看,再往窗外一看,唐捷发现窗户的正下方有一堆凌乱的脚印。 苏耕之跟在后面,看着唐捷的脸色忽而凝重,忽而蹙眉,甚至还有一抹冷冷的微笑,苏耕之好奇心顿然大起。 “唐警官,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苏先生,我想是有目击证人,而且从这一扇窗户跳下去,凶手也跟着跳下去,依我判断凶手必有二人以上,不知目击证人是何人?我要下去问清楚。” 唐捷希望目击证人存活,马上出现指认凶嫌,他迫不及待,匆匆下楼询问。 是有人看见有三四个人跑来跑去,又有人开车走,但这里今晚许多人进进出出,开车的人也有一大票,谁会去注意那些人是谁,甚至有人说是杨婉儿开车出去,可是杨婉儿的尸体已在二楼的会议室发现。 目击证人究竟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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