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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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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耕之见唐捷脸上的表情,亦觉事不单纯。 “你若知道原因,可不可以说给我听听,大家参考一下。” 唐捷盯着杨婉儿的脸庞,沉痛地说: “如果我没猜错,她大概就是因为自觉要负起家族责任,但竟违背原则和我结婚,情义不能两全,所以选择逃避。” 苏耕之闻言,惊道:“这个傻婉儿,她是答应她父亲和容天浩结商业婚,但也不要这样糟蹋自己,我来跟她说清楚。” 唐捷立即阻止,“婉儿的个性你应该很了解,她自己没想通,愈说事情只会变得愈糟,我想就随她去吧! 我不想增加她的困扰,若她选择这种方式来回应我,我是不该有什么遗憾的。幸福原本就是一体两面,从此以后,我是不会再来看她的,外公,容我这么称呼你一次,请你以后替我好好照顾她。” 苏耕之心中一恸,忍不住哽咽地说: “我是会好好照顾她的,但我实在不忍心,看你们两个人这般相爱,却又如此自我折磨。婉儿这孩子……”苏耕之又能说些什么,说什么都不能改变现况。 唐捷决定日后不来相见,是多么违背自己的心意,但他不想伤害杨婉儿,她能用这种方式忘掉痛苦,是最好的方法,就把所有的痛苦留给他自己吧!临走前,唐捷再次踱回杨婉儿的床边,握住她的手说: “我知道你听得见我的声音,你好好地听着,从今天起,我是不会再主动来看你了,你可以依照你自己要的生活方式去选择,不用顾虑我,但哪天你若想通了,我永远在家等你,我的心会一生一世陪着你,这是我的承诺。” 唐捷再次凝望杨婉儿,并再次托付苏耕之照顾她,他是要走的,不然他会改变主意。头是不能再回的,不管他的心是否在淌血。 那轻轻的关门声又唤醒杨婉儿,在睡梦中她听得一清二楚,他说她再也看不到他了,她心疼得不想再活着,任两行泪无止无尽地流,她莫名地怨恨自己,竟顿萌死志,梦里既无法再见,死了的魂总可以相随吧! 这个念头,紧紧缠住杨婉儿,整整一星期,人是醒了没错,但她不论吃什么就会吐什么,死的念头绞缠在心中不眠不休—— 苏耕之心疼,每每要告诉杨婉儿,不要再折磨自己和唐捷,但杨婉儿总可以料到苏耕之要说些什么。 “外公,不要再劝我,也不要再找别人来安慰我,我很快会好起来的。” 但她只有愈病愈重,一点也没有好的迹象,苏耕之很想找唐捷,但又不敢贸然去找,他很怕弄巧成拙。 但看着眼前的惟一亲人日渐消瘦,望着食物总是泪光下,后又哽咽难咽,他只能跟着瘦,然后摇摇头说:“你别傻了,你别傻了——” 弄到后来,祖孙两人常常是相对而泣,苏耕之这天又亲自用汤匙喂她清粥,杨婉儿吃一口,又吐出一口,她知道她病恹恹的样子让苏耕之难受,她不想任何人再为她的病伤心,强打精神但仍忍不住泪潸潸地说: “外公,稀饭非常好吃,我刚刚可能坐的姿势不对,所以反胃,再吃一次试试看!” 杨婉儿愈这样,苏耕之愈难受,他不想让杨婉儿自陷绝境。 “婉儿,我不想说什么大道理给你听,但人生中所有的结都是自己打上去的,不要把所有的责任全往自己身上背,尤其人生在世,所要珍惜的是你现在所拥有的真情,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包括责任。如果让责任把自己压死,那才是不尽责的人,婉儿,你自个儿好好想想,自己真正要什么,不要什么,外公永远支持你,不要忘了,有些东西或有些人倘若错过了,是要一辈子捶心肝的。” 杨婉儿愈听愈奇,苏耕之是在暗示她好好思考这一切的一切,不要再自我困惑,他不知这番话是否能说动杨婉儿,但他尽力了,再不行也只好通知唐捷,他不想再失去杨婉儿。 唐捷这一星期也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不管他和杨婉儿的未来如何,在他的感觉里,他们已是一生一世,这辈子是无人可以取代杨婉儿的位置,是无人可以改变他的心意,除了杨婉儿。 钟情最怕相思路! 唐捷自以为掩饰得当,外人无法窥知他的心事,但整个警局早就蔓延着一箩筐的臆测之词,版本天天更新。有的说,杨婉儿琵琶别抱;有的说,唐捷另结新欢;有的说,杨婉儿精神失常;有的说…… 反正能编的、较合情理的说辞全成茶余饭后闲谈的资料,不过没人敢正面向唐捷求证。 可是小李跟着阿辉等人已憋不住,不向唐捷问清楚,他们不放心,所以就很急很冲动地闯进来,小李一看见唐捷清瘦的脸孔,忍不住就哇哇地大声嚷嚷: “那个女人是怎么一回事,温差起伏那么大,正常人哪受得了。唐捷,反正你是男的不吃亏,而且又有那么多人暗恋你,以后她想通了再回来时,你要装着不要理她。” 小李说的话,好像有一点道理,不过再想后,就会觉得很不营养。唐捷对这群好兄弟的关怀心生感激,但是他可不希望他们胡思乱想,然而他还未开口,阿辉就推翻小李的说辞: “小李,谁说是男的就不吃亏?男的吃亏才大呢!你信不信,万一唐捷和她结婚的事被别人知道了,唐捷英俊潇洒行情看俏,是众所皆知,而她又莫名地回自己的家,外人是不是会揣测说唐捷始乱终弃?或者说唐捷可能是另结新欢,所以她气得回娘家?”阿辉见大家点头称赞他的想法正确,所以又继续说: “小李,如果她回来,而唐捷又装酷,嘿,陈世美第二唐捷是当定了,你以后讲话用点大脑好不好?” 小李被说得像一个泄气的皮球,只好讷讷地说: “我只不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结果愈帮愈忙,自己先横尸街头。”刘立广发挥他的黑色幽默说。 唐捷顺理成章地又要汇总将讨论方案做一结论: “你们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办案,还有一个凶手没抓到——”唐捷说到这里,阿辉突然记起刚刚地方检察院打电话来说,下午要开庭作证的事,马上打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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