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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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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星?他真的是。要不然,无辜的父母、村民就不会因他而死,枉作冤魂。 “重生?”不知道自己的话触动了他的回忆,只是见他忽然不说话,许承风出声唤他。 “身处其中,才知个中滋味。”原重生终于答话,转向他,“刘大夫回来了吗?” “这几日,你似乎找他很急?”几日来,他问刘闻冰的行踪,已经不下数十次,“刘大夫向来洒脱自如,来去无常。每次外出,也没有固定回来的时候,是不是你的伤还有问题?” “没有。我只是心中有些疑惑,想要找他解答而已。” 一纸所谓的“药方”,留给他似是而非的答案,要他选择。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之后,他挣扎煎熬,迷茫痛苦,无人知晓。 他究竟该怎么办,能怎么办,才能从自我纠缠的网中挣脱,破茧而出,化身成蝶? 浸在温热的水中,却无半丝暖意,周身冰凉,如沐寒霜。 风乍起,水池边烛火摇曳。流光明眸一沉,水波涟漪之间,她整个人跃出水池,身影旋转,卷起池边衣裳,挥出金铃。纸窗应声而破,窗外一道红色的身影机警地侧退一步,金铃贴面而过,在脸颊上留下一道血口。 “心情不大好呢。”指尖滑过脸上的血口,沾染了血迹,溢彩娇笑着,别有一番深意。 流光没有答话,隔着窗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返身走开。 “还这样冷若冰霜?”见她对自己的挑衅不以为意,溢彩斜倚着窗棂,眉梢一扬,“这个世界上,除了原重生,你还可以对谁有感觉?”’ 缓缓向前的脚步停下,半湿的长发浸透背后的衣裳,勾勒出的身段令人遐想联翩。 溢彩屈起手指,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窗棂上敲着,“好歹我也成就了你和原重生的好事,何必如此绝情……” 话还没有说完,她腾空而起,及时避开了迎面而来的白绫,紧贴着墙壁,站在波光潋滟的水台之上,亲眼目睹那道白绫以雷霆万钧之势击碎整堵墙。方才还靠着的窗台,眨眼之间,化外废墟。 怔愣了半晌,她才回神,转向流光,愕然出声:“你——” 这么多年来,即使她如何恶意挑衅,都不曾见流光出手如此之狠,这一次,若不是她躲得及时,恐怕早就已经变为和那堆碎瓦一般的命运。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你。”良久,流光才慢慢开口,眼神如利剑一般刺向溢彩。 明明氤氲缭绕,水汽升腾,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注视下,溢彩忽然觉得后背发冷,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可是这一次,你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分。”溢彩恨她,她知道、她是一个习惯了清心寡欲之人,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可以视而不见,可以不断让步。容忍她、纵容她,平衡溢彩被漠视而仇恨她的心理。 一再的忍让却令她无法五天,冒充她诓骗原重生,还下药迷失了他的本性,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你怨恨我设计了你?”溢彩的心底忽然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意,原来流光不是完人,她也会失控,也会会恨、会怨。 “不!”对上她希冀的眼神,流光猛然收回白绫入袖,“我不怨恨你设计我。我恨的,是你设计了原重生。” 溢彩恨她,对付她,她可以应对自如。然而,为何将原重生拉下水?一直徘徊在犹豫的边缘,剪不断,理还乱,天平难以平衡之间,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难以挽回的结局。溢彩的介入,设计了原重生,设计了她,有了肢体上的亲密接触,却要面对情感上的若即若离,纯粹的感觉变了质,令她心乱如麻。 忽然觉得身心疲累不堪,好想放下所有的事,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不涉凡尘,不问世事,那该多好,多逍遥? “你真的爱上原重生了?!”溢彩无比震惊地望着她,口气惊讶至极。 本意是报复,所以才在言语上多加捉弄。虽然口口声声说她和原重生之间有着暧昧的关系,但是她了解她甚深,明白她是一个多么冷情之人。亲生姐妹尚不得亲近,她又怎会去爱一个明知是敌对立场之人。 也许她的武功不如流光,她的道行不及流光,但是在情感上,她不似她的冷然,以美貌和矫情戏走人间,自然可以看出流光现在的心思究竟放在谁的身上。 还有谁?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表情、那样的语气,无一不在表白,流光爱上了原重生! 一句戏言,竟然成真。这样的结果,连她都没有料到。 “你莫要忘记,三日后,你便要嫁给师兄了。”止住笑容,她静静地看着流光,如是对她说。 好奇怪,原以为自己会狂笑,会讥诮嘲讽她的进退两难,狠狠出一口恶气。没有想到,此时此刻,她和流光之间,居然是有生以来最为平心静气谈话的一刻。 “我亲口允诺的话,怎会忘记?”溢彩此刻严肃的表情是她不曾看过的,少了几许轻浮,多了几分成熟。 “你还是决定要和师兄成亲?”溢彩脱口而出。 流光飘忽的眼神终于停下,变成与她直直的对视。 “溢彩……”低低的叹息声从流光的唇畔溢出,“是不是无论怎样恨,孪生姐妹心意相通的事实都改变不了,不然为何,你可以轻易猜出我的心思。” 溢彩的心房猛然一震,这样的语气,有几分无奈,更多的,是淡淡中不曾流露的宠溺。 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拉住她的,白与红的衣袖互相交缠着,颇为醒目。 “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世上了,你是不是,要开心许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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