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书阁 > 风靡 > 斗气冤家妙情缘 | 上页 下页


  哦,对,上血。她的话提醒了他。生命力正在不停地流失,孔孟觉得眼前的景物已经开始渐渐模糊起来。狠狠地咬住下唇,借由疼痛保持清醒,他打了个手势,原本乖乖待在容易怀里的宝宝就蹦了过去。他不停地变换了几种手势,随后,就见宝宝爬上树,悄声无息地离去。

  看见一旁的容易,孔孟叫她:“你,过来,帮我把衣服脱掉。”

  容易眨眨眼,有些恍惚,这是孔孟吗?为什么她觉得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还是那平凡的五官,但是为什么她会觉得他的眼睛现在是那么地深不可测,还有他语气中包含的威严,让她不知不觉就屈服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见她呆呆的模样,孔孟喝道。

  “哦。”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容易暗暗地告诫自己,一切事情,等到这一堆烂摊子收拾了以后再去追究吧。

  在孔孟的指挥下,容易帮他褪去了外套。

  “现在,帮我把外套里的东西拿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孔孟强迫自己清醒。

  “是这些吗?”容易将从他外套里翻出来的东四摊在自己面前,一把匕首和一个打火机,这些东西能干什么?

  在孔孟的示意下,容易用匕首割开他的衬衫,裸露出伤口,血肉模糊的样子让她只想吐。

  “不准吐,要吐也先把事情干完再吐。”孔孟警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容易已经涌到喉头的胃酸就这样硬生生地被逼了回去。好霸道的男人,也不想想现在是谁有求于人,居然还敢颐指气使?算了,看他受伤的分上,就不和他计较了。等到他能够生龙活虎的那一天,她再将今天这笔账连本带息地好好地讨回来。

  “你确定要这样做?”容易一边拿打火机给手中的匕首加热,一边颤抖着声音问身边的孔孟,“我要声明,做这种事,我是真的没有经验,万一,万——……”

  “行了,快照我说的做。”背靠着树干,孔孟将地上的外套揉成团塞进嘴里。他当然知道容易没有经验,恐怕也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经验。将自己的命交到她的手中,说放心是骗人的。但是,不相信她又能怎么样?现在的情况,他难道还能奢望半空冒出一个外科医生吗?幸亏老天保佑,让消失已久的月亮出来了,多多少少地增加了一些照明度。

  看着容易犹豫的模样,知道她确实是在害怕,心里多少有些不忍,“快动手吧,你迟疑越久,耽误时间越多,我死得就越快。”将眼睛闭上,孔孟虚弱地开口,“其实担心的不该是你,而是我。我都不怕你把我弄死,你怕什么?不会是你觉得亏欠我太多了,害怕我死了以后化为厉鬼来找你吧?”厉鬼,真是个好主意。想象着容易见到鬼时的模样,他不由得低声笑起来。

  “你的臭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听见他说自己要死,容易的心里有酸酸的感觉。明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打气,可是就是管不住嘴巴,想要和他唱反调。“你要是死了,我一定去拜神七七四十九天,感谢人间少了个祸害。”

  “是吗?”发红的眼圈泄露了她的口是心非。又来了,孔孟吁了一口气,她到底有多少种面貌呢?从认识她到现在,不过短短三天的时间,他已经见识了她丰富多变的情感。骄傲的,愤怒的,娇媚的,矫揉造作的,以及现在——脆弱的。是——为他吗?说不清楚心底的是什么感觉,他拽住她拿着匕首的手,用力拉向自己,“那么,只要你在这里狠狠地刺进去,我就可以去向上帝报到了。”

  被他拉近的容易清楚地看见他的伤口,持刀的手不住地在抖动。她是真的没有把握啊,如果,如果……

  “你——放手去做吧,不管结果如何,我不会怪你。”孔孟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贝齿咬住下唇,容易颤巍巍地将匕首对准伤口,用力地切下去——

  “滋——”烤红的刀刃接触到皮肉,空气中充满了烧焦的气味。孔孟痛苦地移动了下身躯——死妮子,她当她在杀猪啊,太用力了。

  “很痛,是不是?”忙不迭地把刀子移开,看着孔孟痛苦的样子,容易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呜……我说过,我不行的。”

  她的泪珠挂在眼角,算不上柔媚,至少没有那天清晨的风情万种,但是莫名其妙地,就是牵动了他的心。孔孟抬手,拭去她的泪,勉强地冲她一笑,以眼神示意她继续下去。反正都让她切了,再多几下也没有关系。

  有些诧异孔孟会对自已有温柔的举动,容易不自觉地愣了一下。冉看他冲自己无言地微笑,显然是想鼓励她,但是脸色的苍白却显示他挤出这样的笑容是多么地困难。好嘛,好嘛,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豁出去了。卷起衣袖,容易再次移近孔孟的胸膛,小心翼翼地在他的肩窝处用匕首挖着。

  随着她靠近的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勉强睁开眼,孔孟就看见容易的一头褐色卷发在他的鼻尖下晃动。从他这个视角,可以清楚地看见容易的粉脸上有着薄薄的汗水。原来是她的发香啊,其间混合了她因为忙碌而渗出的淡淡的汗水的味道,蛮特别的。迷迷糊糊地想着,突然有种想抬手摸摸她头发的冲动,可是,无力的手却使不上劲,干脆将脸埋进她的发中好好享受。

  “怎么了?”被孔孟突如其来的举止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又把他弄痛了,容易急急地抬头问。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孔孟的唇就这样印在容易忽然仰起的脸上。

  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算是孔孟非礼了她,还是她轻薄了孔孟?不过贴在她脸颊上的唇,带着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有点像是触电。

  触感不错,就不知道落在她唇上的滋味如何?盯着她的小小的樱唇,孔孟觉得自己突然有些口渴。

  “唔——”孔孟吃痛地哼出声。

  “对不起,对不起——”原来是自己握刀的手不自觉地向里推了推。急忙低下头,容易使劲拍脸蛋,要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孔孟的伤口上,尽量小心地用匕首翻动肌肉,小心翼翼地找寻那颗没入肌肤的子弹。

  不过,要在这样微妙的气氛中专心,很难呐……

  “成功了!”长长地吁了口气,容易满头大汗地注视手中的子弹。

  “你做得很好。”用力扯掉嘴里的外套,孔孟嘶哑着嗓子说。

  “可是,你的血还是没有止住。”最初的胜利感消失,容易担心地看他,他的脸色真的好苍白。

  孔孟没有回答,只是看她的身后。

  “宝宝?”容易回头,很意外地发现宝宝蹲在她的身后,“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就来了,就等你这个蒙古大夫结束手头的工作。”真是变脸如翻书啊,不理会容易气得牙痒痒的模样,孔孟径直吩咐她:“把宝宝拿来的草药嚼碎,敷在我的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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