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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记礼摘下墨镜,手搭在车窗边沿,非常潇洒地和她打招呼。

  裴文笑了笑,拿出钥匙打开院门,回头对童记礼说:“进来吧。”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童记礼下车,跟在她身后,满是期待地问她。

  “记礼——”裴文摇摇头,“你这套对我不管用,还是省省好了。”

  “文文,你还真会打击人。”童记礼耸耸肩,非常绅士地接过她手中的东西,“这个,不给我?”目光瞥向平裴文怀中粉色的百合,他问。

  “我自己来就可以。”裴文低头,细心地擦擦百合花的叶子。

  “文文,这一年来,你似乎对同一家花店情有独钟?”玻璃纸上印着“怡心花屋”四个字,如果没有记错,一年来,裴文买的花都是来自这个花店。

  “记礼,你的职业敏感又犯了。”裴文走进客厅,取下水晶玻璃杯中的郁金香,将百合花放进去,整理了一下,随后从童记礼手中拿过其他的东西,微笑着对他说:“就不用我招呼了吧,你自便。”

  见裴文走上楼,童记礼脱下外套,拿出自己的金边眼镜戴上,靠近水晶玻璃杯中的百合细细打量,嗯,很漂亮,水珠颗粒很均匀,喷洒其间,愈发娇艳。

  嘴角微微扬起,坐在沙发上,翘起腿,拿起茶几上竹盘中的橘子剥开,塞了一瓣放进嘴里,很甜。

  身后有声音,童记礼回头,看见裴文已经换了家居服下楼。

  “出了什么事了吗?”裴文从壁橱中拿出茶杯,放了一些茶叶进去,在饮水机前接了水,走到童记礼身边,递给他,问道。

  “你把我看得太公事化了,没有事,就不能来看看你?”童记礼接过,喝了一口茶,温度刚刚好。

  裴文在童记礼对面坐下,拿起一个靠枕抱在胸前,伸展双脚,半靠在沙发上,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

  “好吧,好吧。”童记礼举起双手投降,“我是‘顺便’找你有些事情。”

  “你不必特意加两个重音,我看你是找我有事,‘顺便’看看我吧?”

  童记礼放下腿,从身旁的公文包中拿出一样东西扔在茶几上,努努嘴,示意裴文看:“这是‘顺宏国际’最近的财务报表和人事调动报告,我建议你最好看看。”

  “有什么问题?”裴文扫了一眼茶几上深蓝色的文件夹,拿起来翻了几页,抬眼,淡淡地问童记礼。

  “文文,你对自己公司的漠视简直已经到了可怕的程度。”童记礼取下眼镜擦了擦,对她毫不关心的态度,无可奈何地说。

  “那是我父母的公司,不是我的。”裴文合上文件夹,将其扔在一旁,别过脸,看着水晶玻璃杯中的百合花。

  “但是,在法律上,你是‘顺宏国际’的合法继承人。”童记礼拿过她视而不见的文件,郑重地提醒她。

  “如果可以,我情愿不是。”裴文冷冷地说。

  “事实上,你是。”童记礼加重了语气,坐直了身子,表情开始严肃起来,“文文,不管你对你父母有多怨、多恨,但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一定要去争取。作为你的律师,我希望你不要一味逃避,这于事无补。”

  “什么意思?”听出了童记礼的话外之音,裴文转过头,问他。

  “所有的答案,都在这里面。”童记礼举起了手中的文件夹,在裴文的眼前晃了晃,“要知道,就自己看吧。”

  静静地在浴缸中泡了很久,直到皮肤上都起了褶皱,裴文才起身,拿起一旁的裕袍穿上,慢慢走到镜子前,伸手擦去上面的水雾,看着镜中的自己,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将湿漉漉的长发拨到脑后,她光着脚丫,走出浴室,只一眼,就看见了摆在对面窗台上的花。

  春兰蝶花——一年前,乔予浩送给她的。

  她情不自禁地走过去,伸出手指抚摸绿色的叶子,停留在其间的状似蝴蝶的花朵随着她的动作颤动了一下,就像要飞起来一般。

  裴文嘴角露出了笑容,心情放松下来,拿起放在旁边的喷洒,细细朝上面喷了些水。凝视着叶片和花朵上的水珠,忽然又想起了乔予浩,想起了那间虽然不大却让人倍感温馨的“怡心花屋”。

  目光瞥向床头的时钟,九点了,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她放下喷洒,拉开书桌,拿出一张小小的字条,犹豫了一下,手,伸向电话,摁下免提键,按照字条上的数字开始拨号码。

  “嘟,嘟,嘟……”

  铃声持续响着,一声、两声、三声……

  “喂——”

  六声之后,那边,有人接起了电话,房间内,顿时响起了她熟悉的声音。

  “喂——请问是哪位?”

  她没有答话,那边的声音有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声,带着些疑惑。

  “喂——再不说话,我就挂线了。”

  手按住听筒,一秒钟之后,裴文飞快地拿起话筒,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

  “喂,乔予浩,我是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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