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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千巧,我们去哪儿?”经过一个被官差拦住盘问的人,付天笑追上付千巧,脚下生风的同时,不忘问他。

  付千巧一心两用,专注地打探周围,不放过任何线索,“全城皆封,降符带着纤云和旋影,目标太明显,他不会去有重兵把守之处,自曝行踪。”一想起穆纤云的伤势,他就心急如焚。想她平日间大大咧咧总是爱笑的样子,如今被当作人质挟持,心中定当恐惧之极。

  那血印,刻在她的脖颈,刺在他的心上。伤口没有处理,没有包扎,若是失血过多——心一紧,担心更加厉害,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付天笑心中本还有疑惑,想要问付千巧降符和那神秘女人到底有何关系,为什么二者都有蝴蝶胎记……但见他的脸色忽然变了变,知他挂念穆纤云的安危,也不好再去追问,“千巧,冷静些。”他劝慰,要他万不可乱了分寸。

  “我知道。”话是这样说,但心却无法安定下来。付千巧忽然之间懊悔自己的计划,怪自己没有听从穆飞星的话,硬将穆纤云参与;怨自己太自信,以为一切天衣无缝,却害穆纤云和旋影身处险境。

  “千巧!”

  付千巧回头,见本亦步亦趋跟随的付天笑停在身后不远处,低头正在仔细查看什么。

  他退后,站在付天笑的身边,蹲下身子,伸出手指,蘸地上的液体,抬头,对付天笑道:“是血。”他的目光,缓缓转向一旁的狭小里弄,向付天笑点头示意,“他去了醉梦轩的废墟。”

  醉梦轩已毁,秘道犹在,瓦砾之下,找到入口,降符可轻而易举地离开南京城,不费吹灰之力。

  付千巧猛地起身,疾步向前,地上的血迹时有时无,看得他揪心莫名。

  那一边,有脚步声传来,付天笑和付千巧对视了一眼,跃上墙头,隐蔽在阴暗处,偷偷观望。

  一队官兵过来,步履匆匆,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跑远了,还听见有人在提高嗓音吆喝:“眼睛放亮点,任何一个行踪可疑的男人,都要盘查……”

  “疏而不漏,他们倒还尽职。”付天笑小声嘀咕,看向付千巧,发现他眉头深锁,似乎正在想什么要紧的事,“千巧,怎么了?”

  “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如此天罗地网,一个大男人,怎会没了踪迹,凭空消失了一般?还有穆纤云和旋影,降符有将她们藏身于何处?

  可以想到的,无奈自己心乱如麻,思绪一团混乱、难以理清。

  “你在这里干着急也不是办法,还是去了醉梦轩再说。”

  “也好。”付千巧想了想,跃下墙檐,继续往前。不多时,拐出里弄,地卜的血迹却忽然消失了。

  付千巧望去,只见前方通向西城门的方向,设有一道关卡、截住往来之人,男男女女,——一盘问,无一例外。 穆飞星下令:封城,一律不得外出。理所当然,要想从此路经过之人,必须得严加审查。

  关卡左右,向东走,是醉梦轩废墟;向西走,是城门。封住了西边,降符无法走脱,那么他一定是选择了醉梦轩的秘道,作为他唯一的逃生机会。

  降符一定是去了醉梦轩,他没有猜错——付千巧拐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多时,到醉梦轩,直奔后院下人房,残垣断梁之间,那张木床被砸得七零八落,已看不出原貌。

  付千巧伸手正待去拨,又忽然僵住,手停在半空,没有动弹。

  立在他身后的付天笑不解为何,走上前,看见了眼前所见,也不由得愣住。

  焦木上,蛛网遍布,灰尘累积,不似有人动过的痕迹——至少,他们前后不过相差半个时辰,即使降符有再大的能耐,他要入秘道,也个可能不破坏蛛网,不在厚厚的灰尘上留下半点痕迹。

  换言之,他没有来过这里,至少,他没有想要从秘道逃脱。

  “千巧?”付天笑也愣住,望向捏紧了拳头的付千巧。

  他猜错了——付千巧抿着唇,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异常。他退出房间,绕着废墙走到醉梦轩外,望了望城西,城门封锁,全城搜查,降符已是瓮中之鳖,他放弃了醉梦轩这条唯一的出路,他到底还能去哪里?

  “没钱还喝花酒,现在吓破了胆子,舒服了?”

  不远处的民房,有女人在叫骂,还不是伴有男人唯唯诺诺的声音。

  女人在继续唠叨,口气满是厌恶:“以后有胆子把钱丢进妓院里,就别再回这个家了。满身酒气,还不快脱了衣服,看你那样,简直像个女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像是什么击中了闭塞的屏障,电光火石之间,付千巧幡然省悟。

  任何一个行踪可疑的男人,都要盘查……

  劫走南华郡主的,是个男人;众人竭力寻找的,也是个男人。但是,如果——

  “爹!”他突然出声,呼吸急促起来,“快,我们去城西!”

  差点上当,降符要走,但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他还有另一种方式,是的,他差点忘记。

  远远的,关卡前,付千巧看见了还有三人在等候。火把映照下,从背影看去,是两男一女。那名女子站在两名男子中间,那个背影,他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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