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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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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放在窗户上,水君柔皱起眉,忽然想起晌午展玄鹰看她和君皓的眼神,阴郁偏执,实在是厌恶得很。他和花弄影之间,似乎有很深的过节。不期然的,又想起他下午说的话—— “那也比不上花阁主你啊,被人弃若蔽履,不屑下嫁!” 充满讥诮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她垂下眼帘,若有所思。好奇啊,当时被花弄影挡在身后,无从得知他的表情。 是什么样的女子,会拒绝他? 门被推开,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连忙收敛自己的心绪,转过头,恭敬地站立。 绕过屏风,花弄影环视四周。他爱喝的茶,放在书桌上;爱看的书,也摆在烛台边;室内有淡淡的熏香,飘逸在四周。一切做得很好,没有分毫的差池。 看眼前垂手而立的人,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他早就说过,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摸透他的喜好,实在是很难得的事情。 他只是略微抬手,水君柔立刻上前,为他脱去外袍,抹平上面的褶皱,再展开,挂在衣架上。 “你先下去吧。”闭上眼,他轻轻地开口。身后有细微的动静,即使不回头,他也知道是她在忙碌。她,果真是在履行她的誓言,任劳任怨地努力做一名合格的婢女。 “阁主——”水君柔停下手中的动作,张口欲言又止。 “怎么了?”花弄影已经走到书桌前坐下,仍是不回头看她,声音却带着些许的疲惫。 “没什么。”由他的身后,看他的手指在翻阅面前的书籍,到嘴边的话,她重新吞回肚子里。转身步过屏风,走出门外,随带掩上了门扉。 冷不防,夹带着雨丝的冷风袭向她,冰冷地打在她的脸庞。她偏头,却看见立在门边的水令月。 算是幸运吗?她不但遇上了万花阁的阁主,还在半日之内见到其中的四大花使和令月门门主。有些自嘲地摇摇头,却发现对方在打量她,她摸摸自己的脸颊,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的样子,很可怕吗?” “一个人的可怕之处,不在于面貌,而在于心。”不回答她的话,水令月只是撂下这句话,接着绕过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在她的背后缓缓地合上,她使劲眨眨眼,无可奈何地笑了。 “阁主!” 翻阅书卷的手停住,花弄影回头,看站在门边的水令月,淡淡地问他:“她走了么?” 水令月点点头。 “你的话,说得太重了。”扶住椅背,他站起来,不经意间却发现关着的纸窗上有雨水的痕迹。 “属下只是要提醒她而已。”他的职责,是要保护阁主的安全,对于一个基本上可以说是来历不明的女子,他不得不心生提防。 “她很普通,你不用防得这样严。”探向窗面,触手所及,是一片湿润。 “若是没有心计,又怎会利用了阁主,强留在阁主的身边?”水令月抬头看他,没有忽略他的举动。自从十年前的那件事后,对于陌生的女子,阁主是根本不愿意与之牵扯上关系。 这一次破例,事必有因。 “你说得很对,她是有心计。”花弄影慢慢地收回手,垂下眼帘,摊开手掌,水渍若隐若现,“令月,好歹你们也算同宗,对她,不用这么排斥吧?” “我的姓氏,是凤叔和花姨给的。” “所以——”花弄影抬头,看他。 “属下这辈子要效忠的,非父母,非同宗,而是万花阁和万花阁的阁主。”水令月毕恭毕敬地回答,语气坚决。 “今日的事,也早在你的意料之中?”微微叹了一口气,知道水令月在这个问题上坚持得很,他干脆转移了话题问他。 “属下只是无意间听到展玄鹰吩咐三大护法要密切注意阁主的下落,所以叮嘱红梅她们暗中跟着,见机行事。”水令月一边注意他的表情一边回应他。 花弄影喝了一口茶,茶水润喉,淡淡的茉莉花香萦绕其间。 “阁主——”见花弄影不答话,水令月上前一步,“展翘借自己七十大寿广发黑鹰帖,集结江湖人士,动机实在可疑。还有展玄鹰,在阁主出现之际,就处处与阁主为难,我看,不如——” 他不明白阁主为什么会来黑鹰堡,因为就私人恩怨来说,对黑鹰帖,万花阁有一万个理由可以不予理会,可是阁主却应允了。 “不然怎样,回万花阁吗?”看穿了水令月的心思,花弄影接下他的话。 他们所担心的,他如何不知晓,放下手中的茶,花弄影的视线凝结在渐起的水纹之上,缓缓开口:“如果十年前的恩怨注定要今日解决,早来迟来,都是一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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